“手需要包扎么?”
“不用,结痂很快。”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碎石处传来,身后适才还寂静无声的古雅错落景致中,竟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一人。
“阿昇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黎子卿懒洋洋迎上,笑问。
来者一脸冷峻,似乎和周身撩人景色格格不入:“附近处理完几件公干,又听说你躲在这快活,顺道来看你。”
成震闻言望去,只见那人不到三十的年纪,身着一套纯白清冷的洋装,衣衫贴熨,黑色的短发全部朝后梳起,露出周正而苍白的额头。他的面容如雕像般毫无表情,眉目也说不出丝毫特征,尽是一片淡漠,仿佛刚才与他打招呼的只是一个陌路人。
退了一步,成震让开了道,站在一边。
那人转出翔鸾纹绣的屏风画竹,他敞着前扣,步履乘风。湿风过处翠箩新艳,却无法增加他周身一丝的温度,他快步绕过溪流,走到黎子卿身边。
成震观察着来者,此人虽然被黎子卿称作朋友,但他却不知不觉警惕起来。也许是引人不快的是他那张面具般的脸?又或是他精干敏捷的身姿?讲究步法的脚步?还是他凉薄冷漠的眉目?如冰山一般的冷气场?
成震不知道,但他本能地不喜欢这个人……
“来得真不是时候,我们正要开饭。”
黎子卿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成震,我新的同居人。”
来访者仿佛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陌生人,他疏离地抬了抬下巴,目光中出现一丝蔑视般的高傲:“你好。”
“你好。”
成震回道。
黎子卿似乎并不准备向成震介绍友人;那人也无意介绍自己,他径自在对面藤椅坐下,那姿态仿佛屈尊降贵的王子:“最近可好?”
黎子卿也坐,一副浑不在意:“你明知道,又何必问?”
那人抿唇不答,只是冷峻地盯着黎子卿。
黎子卿不以为意地摇着折扇:“不过,我看你倒是越走越顺,听说最近在跟老头做生意?”
“不过随便玩玩。”
“他吃货很凶,你要小心。”
“我家大业大,还怕他那一张嘴?”
黎子卿眯起眼:“也是呢。”
那人目光中划过一丝戾气:“以前我早劝过你。莫要养虎遗患。”
“的确。”
“你终于知道错了?”
“哎呀,我从一开始,便知道错得离谱。”
黎子卿腮边璇出含蓄的笑涡。
那人闻言眸中微闪,话题一转,倒是让站在一边的成震愣住。
“既然知错……又为何还捡一个如此相似的放在身边?”
黎子卿折扇一合,挑眉:“老毛病了,改不了。”
那人看着黎子卿,目光又向成震转来,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