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听闻在雍州游玩,流连忘返。”
胡公公缩着脑袋回答。
皇帝的脸色又垮了下来,脑袋上乌压压一片,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噤若寒蝉,“这个逆子!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朕让他去太史馆修书,他竟敢弃官出逃。几个皇子里,就属他最不省心,不过仗着贵妃和柴将军偏宠,就敢有恃无恐。传令,命他即刻回京。胆敢耽误一时半刻,朕就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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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郑家水榭。
郑同恩身着薄衫,坐在水榭里,手持钓鱼竿,杆上却没放饵,就这样空空放着。
郑频坐在一旁,手里端着药碗,迟迟没有下肚。
“良药苦口,早晚都要喝的。”
郑同恩目视鱼竿,随手抓了把鱼食撒在水榭里。
瞬时池里鱼儿哄抢,郑同恩就势把鱼竿放下,偏巧有不走运的鱼儿就咬了钩,钓上来一条。
这条挂在钩上挣扎不掉的鱼儿,就像此刻的郑频。
别人撒饵喂鱼,不偏不巧把他钓了上来。襄州叛乱平息,官员那么多,偏偏让他去协助袁启年审通利庭。
只怪时运不济。
“爹,陛下会如何处理此事?”
郑频心有余悸,从他回府,就一直忐忑不安。
郑同恩取下鱼钩上的鱼,一扬手又扔进水榭里,随后就放下鱼钩,转身看着儿子,“频儿,爹问你,襄州铸钱工坊的事情,你可有向别人提起过?”
郑频闻言一愣,对上父亲冷峻的目光,心里一虚,为了掩盖失态的神色,郑频将手里端了许久的药仰头喝了下去,又吃了口蜜饯压压嘴里的苦。
“爹,我以郑氏祖宗的名义起誓,绝没有向第三人提起过此事。秦家兄妹里,秦清越是个赌鬼,嗜赌如命,又欠了杨孟璋大笔银子,为了钱不折手段,自然不敢让他知晓。秦瑞芝曾经舍身救我,父亲教导该知恩图报,救命之恩,不提回报,也不敢将她拉入险境。”
郑频信誓旦旦的说道,他当然没有说过,秦瑞芝自己看到就不归他管了。
在崇州驿馆,秦瑞芝一剑挑了伤口的纱布,连同通利庭的口供一起落入火里,也许她也不知道纱布里裹着通利庭的口供呢。
“你没向别人提起过,,追杀你的刺客又都死在崇州驿馆,既然死无对证,那就是查无可查。依我看,最多办个渎职之罪,无非就是判个监禁两三年。”
郑频脸色一绿,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爹,你的意思我要坐牢?”
“坐牢总比丢了命强。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切莫莽撞行事。”
郑同恩恨铁不成钢,襄州官员那么多,别人都躲得远远的,就他少年性子莽,敢横冲直撞往前冲。
一路上被刺客追杀,能活着回到京都,再被办个渎职之罪,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刚训斥完儿子,就不忍儿子难过,又安慰道:“更何况,京都之内,谁敢苛待你。有你爹在,没人敢欺负的了你。你安心养伤,且等着消息吧。”
正说话时,管家来报:“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