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上来。”
老夫人沉吟一下,吩咐道。
来人一上来,陶笛儿惊奇的发现那两人正是当日在茶楼碰到的那一对兄妹。那白日跳窗而出的男子先对着自己和唐若涵点头示意,然后向老夫人行礼。那红衣女孩干脆跳到陶笛儿和唐若涵两人旁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在唐夜陵和唐若涵之间看来看去。
“晚辈萧醉携妹子萧艾见过老夫人。”
“萧公子不必客气。萧家远在江南,不知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此话一问,却发现兄妹两个的表情都有些微妙。最后还是萧醉折扇一打,掩饰了尴尬。
“老夫人,晚辈今日来,是了结我妹子一番心愿。”
“哦,愿闻其详。”
“我来找的就是他!”
那红衣女孩指头指向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禽兽。
“你个死老头,我哥听到传闻说你讹上了唐门,原来是真的!你说瞎话不怕心亏吗?当时我一直都在好不好……”
陶笛儿听着那小女孩脆生生的骂声,知道看到了曙光。
半个时辰后,席上还是那几人,但气氛已经有了根本上的变化。陶笛儿看着席上听说自己侄子被调戏而怒火中烧的唐三,听到自己侄媳妇被辱骂而冰山笼罩的唐夜陵,满足的吸了口气。
等到萧艾将当日的情况终于陈述完,看着赵禽兽面黄如土,抖如筛糠,狠狠骂了句“窝囊”
。
“赵兄还有什么要说的?”
唐三忍着怒气,问了一句。
“这个,是他们串通的。我也找人问过的,人家都说是唐若涵杀的。”
赵禽兽结结巴巴的,冷汗将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贴在猪腰子脸上更显得猥琐。
“这件事,赵兄可想听听我的意见?”
唐夜陵慵懒的声音响起,那猥琐的男人立刻像是找到浮木一样看过去。
“赵兄,刚刚就在下听来,在乎的倒不是什么蒙面女子,也不是涵儿是否下了毒,而是……贵派弟子是否曾意图不轨,对我唐门少主意图不轨,肆意辱骂我唐门少夫人?”
“这……”
赵禽兽瞠目结舌,突然想起唐门行事狠毒,桀骜不驯。对于挑衅的敌人,虽死不惜。若是自家弟子真的调戏了唐家嫡系长孙,那么只死了几个挂名弟子绝对算是轻的。被冲昏头脑的赵禽兽如同被人往头上浇了一瓢冰水。双腿抖动,若不是此刻是坐着,估计已经瘫倒了。
“萧小姐,你可以证明这一点吗?”
唐夜陵转向萧艾,让小姑娘脸上一红,忙点点头。唐夜陵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指抚过那椅背的弧度。
“而且,在下对毒药的了解虽及不上我五弟,但也知道……”
将那小包用两只白玉般的手指夹起,慵懒的男子言笑晏晏,“这一种,并不致命。而致命的,却是苗毒。”
陶笛儿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气场。等她缓过神儿来,那碍眼的衣冠禽兽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陶笛儿一挑眉,松了口气,然而看着人家兄妹以及堂上众人,突然想到——这里人证有人证,物证有物证,那自己刚刚上蹿下跳岂不是在耍猴?她此刻头脑清晰,终于想清楚就算后退一万步——唐若涵真的在外伤了人,凭着唐家的势力,也会摆平。
于是问题出来了:既然全都能搞定,那把自己叫出来摆出一副追究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萧家兄妹不知何时已经被唐忠请了下去,陶笛儿看着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没有动作,额角黑线,一步步拉着唐若涵向大门口的方向蹭去,却被老夫人一句叫在了原地。
“笛儿,你可知错?”
“……我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陶笛儿如是劝慰自己。
“错在哪里了?”
老太太循序渐进,刨根问底的态度让人黑线。
“呃……笛儿错在不该去江州城玩,不该让相公一个人去买东西。”
陶笛儿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己的行为和这古代的标准有何差距,虚心道。想起那个自己只吃了一口的糖葫芦,陶笛儿就觉得冤。这算是一个糖葫芦引发的血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