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第三次异口同声——
“阮伯伯。”
“小唯一。”
顾唯一心口一惊,再看一遍,还是那个号码,本以为泪已经干了,再问起那个人,还是再次滑下:“他……牺牲了?”
“嗯。”
阮爱民的嗓子也透着干哑,“你来一趟孟县吧。”
顾唯一问:“夏安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阮爱民明显有难言之隐:“你来了就知道了,不关夏安的事。”
顾唯一去火车站买了时间最近的一班车,连夜坐车去往y省春城,又从春城买了车票到孟县。
两天一夜只睡了五个小时,头痛欲裂,看到阮新平比之前更瘦的身体上随处可见的在水里泡的白的伤口,就连不完整的下--体也有刀伤,径直晕倒。
顾弦抱着她出去,看到这座烂尾房楼里站着几个人,周坤、吴昊、夏安和赵乾,四个人表情各不相同,周坤是惋惜,吴昊是自责,夏安是心痛,赵乾是无助。
等顾唯一再次醒过来,见到的就是七个人期盼的脸,四个夹杂着希冀和疑问,三个全是担忧,勉强地勾了勾唇:“阮伯伯,哥,新月姐。”
顾弦摸着她的长安慰:“我们是一家人,你不用强颜欢笑。”
顾唯一抱住他声泪俱下:“怎么会到处都是伤,是暴露被报复折磨的吗?”
阮爱民轻声回复:“为了得到运输毒品的控制权和称重权。”
顾唯一第一反应就是段波,杏眸的眼皮抖了抖,说到最后声音忍不住颤抖:“段波,他看人的眼神,像货物。从尸体伤痕来说,他嫉妒大叔之前身材好的时候,所以连那里……都不放过。”
夏安走过来把手机短信给她看:“我七月三十一号被市委叫去喝酒,喝了一个通宵,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起来洗漱后才看见短信,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赵乾补充说明,给顾唯一一张纸:“我最先去他屋子找,之前用的手机应该是被他自己用机器刷机了,电话卡也都被消磁处理了,总之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垃圾都没留下,他的所有遗物只剩了衣柜里的衣服和这个。”
顾唯一先看了夏安的短信,然后看了那封只能称为便签的遗书——
风雨送人来,风雨留人住。草草杯盘话别离,风雨催人去。
小金花,我回不去了,别等我了。
笔锋温润缓慢,字迹工整柔和,不似他这个人刚毅果决,恣肆张扬。
顾唯一把纸贴在身前续念:“泪眼不曾晴,眉黛愁还聚。明日相思莫上楼,楼上多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