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曹夫人问,“公主要去看听吗”
辩经是大事更是盛事,随驾的不少嫔妃都已经安排那日在后殿听经,“若是想去,您跟着德主子便好。”
“额娘要去”
元衿惊讶地抬头问,要知德妃虽然这次跟随南巡,但大多时候还是遵循她那不在人前凑热闹的原则。
“是,德主子派人传话说要去听一听。其实奴才也很想听呢,大报恩寺住持乃是福建禅宗高僧,而万岁爷又请了过世法王座下的神童,两边都是当代高人,禅宗与密宗教义又相差甚远,实在很想听听两位高人说出什么不一样的来。”
曹夫人不知道元衿与巴拜特穆尔相熟,故而说的眉飞色舞,半点没有隐藏。
说来,巴拜特穆尔之前在京长住不少朝臣都知道,但他和元衿的来往就仅在园中知晓,尤其是皇子们对此讳莫如深,曾有太监在清溪书屋前多过嘴,当时被太子和四阿哥联手差点没了半条命去。
元衿淡淡地说“神童如今也还俗了。”
“还俗归还俗,佛法还是记在心里的。”
曹夫人颇为自傲,“我家大人和我兄长从未出家,但论起佛法也是头头是道。”
“是吗倒也对。”
元衿不着痕迹地补了句,“佛法是学识,人则是人。”
最后,元衿说自己不去听了。
“我不太懂那些佛理,怕听了也觉得无聊,还是多在金陵城逛逛吧。”
曹夫人便说自己也不去,要陪着元衿,元衿让她千万别错过。
正说着这时,舜安彦从御前回来,恰好听到。
“神童大约此生只会来金陵这一次了,夫人懂佛法,千万别错过了。”
舜安彦挑眉一怔,探究地望向元衿。
曹夫人见他来了,连忙起身福了福,“佟少爷。”
“曹夫人。”
舜安彦作揖,“曹大人还在御前,万岁爷请您过去,也请您家老人过去,说是要一同用个晚膳。”
曹夫人听闻满脸喜色,他家老人便是康熙的乳母孙氏,之前御驾到金陵已经特意见过一次,还称为孙氏为“我家老人”
,今儿要一起用晚膳那又是一次恩典。
她急忙忙拜别去自家院子准备,舜安彦待她走后才问“怎么聊起敏敏了”
“他们要论佛,我额娘说也要去听。”
“是有这事,就在后日,四月初八佛诞日。”
“不去了。”
元衿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舜安彦站在廊下笑了笑,打量了她一下。
“干什么你这眼神”
“没事,我今日在御前提了个那个事。”
“哦”
元衿故意拖长语调答话,抬起头看着廊下彩画避开他的眼睛。
“那个万岁爷很快会来问你。”
舜安彦心里颇有些七上八下,之前康熙经常敲打他让他哄着元衿早日订婚,但今儿他特意去提,康熙却没空接待他,听过后就把他打走了。
“万岁爷这些日子挺忙,可能会晚些。”
元衿突然瞪他一眼,“谁让你急着去的,等回京皇阿玛空着些不行吗他可忙着在金陵见那些遗老遗少们。”
“咳咳。”
舜安彦干咳了两声跳过这个问题,“四月初八不听辩经,那换个地方拜下如何夫子庙”
“那是孔圣人的庙,你也差太多了。”
知道舜安彦是故意在插科打诨,元衿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提了个旁的“你去过鸡鸣寺吗”
“没有,我很少来南方,和你说过。”
“你从欧洲回来路过金陵,怎么也不逛一逛”
“曹夫人与你说的那时候我背着伦勃朗紧赶慢赶呢,曹大人和我说十句话我就得问一句,船换好了没有。”
“你茶了,鄢少爷。”
元衿直接了当地指出来。
舜安彦抱着双臂靠在廊下笑,“茶就茶吧,随你骂。”
这幅打骂随意的状态换元衿伸手又要抽他,舜安彦伸出脖子任她动手,被抽了下后他提起“辩经之后,万岁爷想送巴拜特穆尔尽快回草原,我先和你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