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沈寒雨下意识护住怀里的梅有有,朝外头喊问。
车外的兰溪瓷很快禀报,“回督公,车轮不慎陷入泥坑,走不动了,现众人都在想法子将车移出,请您稍等。”
过了一会儿,兰溪瓷:“要不……督公您先下一下车?”
沈寒雨看了怀里的团子一眼,同她低声叮嘱,“别吱声,若被人发现,我也只能送你回宫了。”
梅有有小脑袋一立:【绝美舅舅这是留下我啦?】
嘴上:“嗯嗯。”
小脑袋猛点。
沈寒雨:……竟这么开心?不过路上带着她,也并非全无用处。至于陛下那边,就等到了靖州再书信回去好了。
沈寒雨下车的时候,兰溪瓷比张濂冲得都快,她去到马车边,待车夫摆好了脚蹬,她伸出手准备搀扶沈寒雨下车。
张濂见状便去了别处,因为他知道兰溪瓷的身份,还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一个能留在沈寒雨身边的女人。
沈寒雨见到是她来扶自己,身形一顿,兰溪瓷有些怕他,低头的瞬间不小心瞥见了车内梅有有正翻进箱子里的动作。
孩子?
她微愣,下一秒视野被沈寒雨挡去,她赶紧收了视线,垂头看地。
沈寒雨也没让她,自己跳了车。
一行人开始大力推车,沈寒雨不热不冷地扔下一句,“别把本座的车给掀翻了。”
众人都是跟了他多年了,他这么说,定是车里有什么重要的宝贝,众人警醒,纷纷令命。
唯有兰溪瓷知道,沈寒雨在意的是车里藏的孩子。
可那孩子是谁?跟杀人不眨眼的沈寒雨又是什么关系?
未及细想,他手腕一紧,被沈寒雨拉去了远处。
兰溪瓷不敢反抗,待被他带远后,他才甩开她。
“督公。”
她毕恭毕敬地喊了声。
沈寒雨扫了她一眼,便没再看她,冷冷道了句,“你走吧。”
兰溪瓷惊诧抬头:“督公?”
沈寒雨:“走了之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兰溪瓷一下跪地。
沈寒雨俯视她,蹙起平整的眉心,“你敢抗令?”
兰溪瓷惶恐又坚定,“溪瓷的命是督公救的,督公要,随时拿去!溪瓷只想报恩!”
“不需要!”
兰溪瓷杏眼泛红,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关键时刻沈寒雨出手打掉了她手中匕首。
他狠狠捏起兰溪瓷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兰溪瓷,”
危险地眯起眸子,“想死就死远点,不要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寻死觅活,脏了本座的眼!”
兰溪瓷眼神里透着倔强,“溪瓷不明白,督公为何一再躲着溪瓷,是溪瓷哪里做得不够好?”
沈寒雨冷哼:“本座躲你?”
他用力甩开兰溪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本座当初救你,完全是看在你姓兰,觉得可能尚有点用罢了。而今却发现,你除了浪费本座的米粮,半点用处都没,这才想扔了你。”
兰溪瓷没有羞愤,反而给沈寒雨磕了个头,“溪瓷有用无用,督公用了便知!溪瓷此行,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用武之地。请督公给溪瓷一个机会!让溪瓷偿还督公的救命之恩!”
“不需要!赶紧滚!”
沈寒雨扔下一句,转身便离。
兰溪瓷顺着他的背影走向,立马联想到车里还有个孩子的事,她拼着最后一丝希冀,追上沈寒雨。
“督公请留步,溪瓷……溪瓷可以替督公照顾令爱!”
沈寒雨顿住,莫名其妙又带些火的望向她,“什么令爱!”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说完他便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兰溪瓷方才扶自己下车时,八成是看到了车里的梅有有。
“本座尚未婚配,何来女儿!”
他厉声呵斥道。
兰溪瓷垂头暗想:也是,沈寒雨执掌监察院,这些年来树敌无数,成天都在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哪有时间生儿育女?更何况,外界传闻他可是太监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