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吧?”
她在机舱靠窗的一边坐下,他们几乎没有行李,毕竟来英的时候,两人几乎是空手坐上迹部的私家飞机。
“嗯。”
少年将物品放进上方的行李架,坐下的时候,他看到视线里的少女依然焦虑着的表情。“真的…要去?”
“当然!”
花音肯定地回答道,“这可是…可是天音的遗书!”
“但是这样做,立花小姐就真的……”
忍足没有说下去,他将视线对向远处一个提着电脑包的俊朗青年。
“……”
花音垂下了视线,身边圆形的玻璃窗外,机翼横扫过跑道,然后机身便渐渐腾空。
可那是自己的姐姐,她无法顾及立花薰的感受。
如果一定要为天音的去世划上句号的话,或许这封信才是。
父亲与母亲,甚至包括自己总以为她的死与长期超负荷工作有关,渐渐厌倦音乐厌倦演奏,然而这封遗书否定了这个答案,它被好好搁置在琴箱里,淡的简直让人忽略。如果并非杉田的提醒,也许得在下一次调琴才能被发现。但事实上,与其被父母发现,还不如被自己发现,因为他们是无法理解天音仅是为了一个背叛而放弃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他们不会理解。
这封信被好好放进了花音的手提包里,她需要找到打破天音梦想的那个人,那个她怀疑了很多次,而他却从未承认他们关系的那个男人。
榊太郎。
英国与日本横过十几个小时,花音看着窗外加速走向日落的天空,忽然为夜晚的提前到来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寒。
她随着平静的飞机与逐渐安静下来的机舱,终于沉入梦境。她倚在忍足肩上,少年顺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替她盖上。
她的脑海里闪过零零星星的记忆碎片,她总能在梦里看到一个健康并笑着的天音。好像从她开始常年卧床开始,她就经常梦见天音,就好像只有在梦里,她的灵魂才能与自己对话。天空晴朗,蔚蓝无际,天音坐在泰晤士河上的小船上,她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花音一起说话了,她说「花音,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弹不了琴了吧?」
虽然这样说着,她却笑得纯净得几乎揉不进一点污垢。
云的影子朦朦胧胧地在水面游过,船头有船夫摇着橹,河水因为木棍地翻滚而发出动听的哗哗声。
这里的世界真的很美,天音穿着白色的洋装,仿若她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样。只是枯瘦的脸颊此时却没有一丝困乏,红润地好像……啊对了,就像咖啡厅对面那些粉色玫瑰一样。
“花音?”
天音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回过神来,她看得有些入神。
“天音,这张照片你不要了吗?”
她将从信封里拿出的照片摊在她面前。
“唔,榊老师吗?”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那是一张侧脸照片,“嗯,虽然很喜欢,但好像有些执着了。”
“天音不喜欢他了吗?”
花音坐在她对面,当她说完这句话,她明显看到天音黯淡下去的表情:
“……当然…不可能。”
她垂下了眼帘,睫毛长长的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所以我把照片和信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