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一个灯花爆裂,这种氛围被打破,朱静镜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道:“本宫谢谢将军的好意了。”
慕容匡眼神中闪过一抹冷笑,但表面上仍恭敬地一抱拳道:“如此便好,那一会末将便叫人来收拾碗筷。”
朱静镜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但旋即一笑道:“将军不必如此麻烦了,本宫这便吃,只是本宫一个人的饭量没有这么多,此次虽然是接亲,但是毕竟也都是军粮,不好浪费,将军一同共食吧。”
“末将领命。”
慕容匡也毫不客气,走到了朱静镜的面前就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目光扫过朱静镜那粉俏的小脸,心底一片戏谑。
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不外如是。
只是,他刚一坐下,朱静镜前一刻还带着笑容的小脸,瞬间变得一片寒冷,她猛地抄起了桌上那放着牛肉的铜盘,砸在了慕容匡的脸上!
其实以慕容匡的身手,若是心有防备,朱静镜是万万不可能得手的。
但是一来这慕容匡虽然口尊公主,但是心底却简直把朱静镜当成了猎物一般。
二来他素瞧不起大康,觉得大康这十六年来重文抑武,结果文也没成,武反倒拉了下来。
三来他觉得朱静镜一个女流之辈,刚才又已经服软了,所以根本是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朱静镜这一下,可是砸了个结结实实。
慕容匡的鼻子顿时都塌了下来,顿时鲜血满脸,怒上心头。
“好你个小娘……”
疼痛羞辱之下,慕容匡也顾不得那伪装出来的尊敬了,张口就要骂人,但是朱静镜却毫不犹豫地直接一下子又砸在了慕容匡的脸上。
慕容匡哪想到有一还有二,这一下子顿时又挨了个结结实实。
鼻子瞬间就塌了下来。
慕容匡再也遭不住了,霍然站起了身,比起疼痛,对他而言更多的是屈辱!
他虽然在朱静镜面前自称末将,但是慕容乃是月轮皇姓,他虽然已经是旁的再也不能旁的支系,却也算的上市皇亲国戚,这也年又在军中历练,很受重视,不然这个任务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若是朱静镜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后或者太子妃也就罢了,可满朝上下,甚至整个月轮国谁不知道,这个小娘皮几乎就算是战利品一样?
现在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人给打了,慕容匡哪里能忍,伸出了手就要朝着朱静镜的脖子抓去。
但是朱静镜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将手中的铜盘一扔,面如寒霜地喝道。
“你敢!”
慕容匡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只听得朱静镜继续喊道:“慕容匡,你也太放肆了,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宫图谋不轨!想要与本宫同桌共饮,你也配吗!”
朱静镜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成功地让慕容匡停住了手。
“你阴我。”
慕容匡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的,虽然朝中谁也没把朱静镜当一回事,但是朱静镜再怎么说,名义上也是和亲而来,是月轮未来的太子妃。
自己可以瞧不起大康公主,可以不听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妃的号令,但是若是对太子名义上的女人图谋不轨,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是又如何?”
朱静镜嫣然一笑,忽然又神色冷厉地喝道:“给本宫滚出帐去!”
慕容匡气的浑身颤抖,但是八尺的将军,最后却也只能诺诺地称了一声是,然后乖乖地退了出去。
帐内,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只是朱静镜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欢喜,她拿起了那卷书稿,却见上面沾了一点油污,瞬间花容失色,连忙用那名贵的大红嫁衣擦去了油点,然后珍而且珍地将那书稿搂进了怀中。
帐外有无数的火把,月轮树多但热,可朱静镜抱着那卷书稿,却像是抱着唯一的温暖一样。
昏黄的灯光落在她娇艳的脸上,照亮了那不知不觉中滚落下来的晶莹泪珠。
“小天……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