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安直接将人抱去了聿翎院的住处,将人放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指尖隐隐发着颤。
方才他看到江瓷月倒下的那一刻,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人紧紧握住掏出,浑身血液都有一瞬的冰凉。
青玉的动作很快,齐烟见到躺在那里的江瓷月也没耽搁时间,直接将他们二人赶了出去,让他们别耽误自己看诊。
裴砚安松开江瓷月起身,“劳烦给她开些宁神静气的药。”
齐烟奇怪看他一眼,颇有些阴阳怪气说道,“裴大人还能看病呢。”
此刻的裴砚安也不与她计较这些,驻足看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去,青玉紧随其后。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裴砚安停下步伐,哑着声音说道,“将没说完的事说完。”
青玉连忙回答,“还有更多的事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嘉仪郡主派去的那两人将那江流风给绑回来了,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
裴砚安捏紧手掌,薄唇微抿,风淡淡吹过他的眉宇,眼中弥漫着一层化不开的冰晶,“将人抢过来,我要见他。”
与此同时,谢子楹和谢凛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不过他们知道的还要更多些。
谢子楹看完阿可他们提前送回来的信,虽只有寥寥几笔,但她已经气得双拳紧握。
谢凛更是双目赤红。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居然这般对自己的女儿!亲自将她推入火坑之中!”
谢凛胸口
剧烈起伏着,从未有过像此刻恨一个人,同时也是恨自己。
“我当初为什么要把那个人介绍给素素,甚至撮合他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谢凛掩面低吼。
“算算信送到的时间,不过半日阿可他们就会到城外了。”
谢子楹一把拿起桌上的长鞭气势汹汹往外走去。
她穿戴好雨具,在路过门口的亲卫时,她顺势拿过他的佩剑挂在马鞍边,踩上马踏,红衣猎猎翻身上马。
“我去接应阿可他们!你们别去,看着我那二叔,别让他冲动。”
她说完便猛地夹紧马肚,马蹄践踏水坑溅起一片水花,人与马齐头并进一起冲了出去。
京中大道规定不能策马疾行,但谢子楹此刻早已顾不上太多,好在外边又下着雨,此刻街道上并无行人。
谢子楹头戴斗笠,身上披着雨蓑,按理说没人能认得出此刻的她。
偏那在二楼凭栏而望的燕洄认出了她。
“燕公子,潇潇落雨为幕,不如再来与我们姐妹合奏一曲吧。”
一个女子从屋内半探出身笑着问道。
燕洄视线落在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将手中的酒杯抬起一扬,以表拒绝。
随后他将酒杯放在一边起身,单手撑在栏杆上,在女子的惊呼中,纵身往下一跃。
城门口守卫的士兵远远便听到了大雨中的马蹄声,他上前拦在中间,“什么人?!”
谢子楹一手绕握住缰绳,驾马的速度丝毫不减,她将腰间缠绕
的软鞭子取下,挥动手臂径直朝着前方扫去,
长鞭破开雨幕卷上那名士兵的腰间,还不等对方拉扯开,谢子楹运腕往外一甩,直接将人甩了开去。
那名士兵当即踉跄后退跌倒在地,而谢子楹也已经从他的面前疾驰而去。还不等他站起身,耳边再次传来纷乱的马蹄声,一名容貌俊俏的蓝衣男子策马而过,甚至还和他笑了一下。
雨幕之下光线晦暗,谢子楹一把勒住缰绳停下,漆黑的瞳仁隔着雨雾看着前方不远处前行的马车,突然目光一凝,重新策马朝着那边而去。
“阿可,让开!”
谢子楹来到马车附近,手中的长鞭卷住阿可面前的人,将人往后一拉,与马车上的阿可拉开了距离。
谢子楹翻身下马时一把将长剑拿下丢给阿可,阿可伸手接住后抽出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