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恰巧落入了不远处从前堂屏风处出来的澜音眼中,可她刚“诶”
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大人已经推开窗户干净利落地翻了进去。
衣袂翻飞只在一瞬,窗就被轻轻合上了。
澜音看了眼屋内半暗的烛光,正迟疑着要不要迈出一步,后边有个人拉了她一把。
转头看去,是青衔。
青衔:“你去做什么呢?”
澜音指着江姑娘所在的屋子,“大人他——”
青衔“啧”
了一声叹口气,“你是不知道大人天天拿着你送回来的信反反复复来回看,大人和江姑娘这么久没见了,就让大人赶紧看一眼缓解一下相思之情吧。”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来来回回折腾的日子。
澜音伸手指向屋子,“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澜音你现在进去便是打搅了大人,小心大人罚你。”
青衔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
澜音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脸颊,心想着青衔说的也没错,自己要是此刻出现,恐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不如就装作没看见吧。
这窗户开在屋子的左边,裴砚安悄然落地时,累赘的衣袖还不小心带倒了窗台上的什么东西,他反手接住后才发现那是一个粗糙的陶罐,里面插有一枝有些眼熟的黄腊梅。
正是他前些日派人送来的那枝腊梅。
他轻声将东西放回去,转过脸时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
屋内烛火昏
暗,裴砚安脚步轻慢,还未到走到床榻边,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水声。
他扭头看向屋子的右边,那里并未有屏风作为遮挡,只是用两个木架挂了一块较为厚实的布,上面又挂了些冬日的衣物,所以完全看不见那边的场景。
裴砚安当即醒悟过来江瓷月是在洗浴,他脚步定在原地稍作停顿后便转过身准备原路返回。
谁知那扇好窗户在关上时没有多大声响,打开时却是发出一声清晰的“咯吱——”
。
擦洗的水声蓦然停下,裴砚安也有些紧张停住了动作。
“。。。。。。澜音?”
江瓷月攀着木桶,小声迟疑出声,却没再听到声音。
她记得自己明明锁了门的,想到这的她不由得收紧手指,她扭头看向挂着衣物的木架那边。
思忖了一会还是决定起身穿衣服,只是她踩着木桶内的矮凳时,脚底不小心一滑,她当即发出一声惊呼,但好在人还是站住了。
“怎么了?!”
裴砚安在听到她惊呼时便顾不得太多,立即奔了过来。
在迷蒙的热气中,江瓷月一头浓密墨色长发贴在肌如玉脂的背上,听到声音后她惊愕地扭头看着裴砚安,而后几乎是下意识是蹲下将自己埋入水中。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团火,木桶中的热气将她里里外外都包裹住了。
她坐在木桶中抱坐着双膝,甚至不敢抬头,只是声音又气又急,“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