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到了,」北森道,「你車后座,黑色的貓耳朵髮夾,酒吧里好多戴那個的,男的女的都有,你不會是個雙性戀吧??」
北開源要被他氣笑了,有氣無力道:「我說怎麼找不到了,原來你給順走了,那是我拿著準備跟你嫂子玩的。」
北森懷疑地看著他。
北開源捏捏鼻樑,又去揉太陽穴。
他閉著眼,眉間皺著,看上去太憔悴了。
醫院手術室里刺眼的燈,路評章痛徹心扉的哭聲,還有北開源跟著掉的眼淚,都一刻不停的在北森腦海里循環。
他很想回到過去,初中的時候學習跟不上,祝意每晚會拿出來兩個小時的時間給他講題,有時盯著他寫作業到深夜,北開源從外面談生意回來,手裡會提著冒熱氣的餛飩。
三個人就在那間兩居室,坐在由客廳辟出來的餐廳里,一起圍著長方形的桌子吃餛飩喝熱湯。
北森也要哭了。
他抹抹眼睛,慢吞吞走去北開源身後,小心地給他揉按太陽穴:「……你也不要太拼命,累了就休息一下。」
北開源閉著眼,問他:「如果……」
他說了兩個字,卻沉默下來。
北森小聲問:「什麼?」
北開源闔眼不語。
北森等了片刻,發現他呼吸深深,以為他睡著了,就拿過毯子給他蓋在身上。
北開源沒睡著,眼睛勉強抬起一道很窄的縫。
他渾身動也不動,盯著不知哪一處地面發呆。
北森去接了一杯水,遞給他。
北開源不想喝,但還是接到手裡喝了一口:「坐。」
北森坐在他旁邊,低著頭。
「你能不能給哥個保證。」北開源啞著嗓子說。
他平時不這樣講話。他脾氣不好,傲慢霸道,說一不二。有時候正常的發表意見也會被認為挑戰權威。
北森已經很多年沒聽他用商量的語氣談話了。
「將來,萬一哪天我不能陪在你和祝意身邊,」北開源仔細打量著這個跟自己流著相同血液,長相酷似的胞弟,才驚覺他已經這樣高大了,「你不要聽任何人攛掇,別跟他要財產,也別拿他手上的股份,行嗎?」
北森心臟險些跳停。
即便大大咧咧如他,這話聽著也未免太不吉利了。
北森鼻子一酸:「能不能別說這種話?」
北開源想起祝意來,抬手按了按頓覺難受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