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清流要是拿出严党的罪证,无论他们反驳还是不反驳,都必须介入第三方去彻查,一查一个准。
哪怕严党能搞定第三方,他们又该如何向皇上解释自己知情不报,或者不知情却废物的事情呢?
之前清流一派在浙江,不好举证,否则容易陷入自导自演的麻烦,变成党争,很多事就反而说不清了。
而严党这边,吃鸡不成蚀把米,甚至还可能被拿捏罪证在对手的手中,这么大一个危机,他们能不管不顾?
那也必然是不能的。
换而言之,大家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要往死里斗才行。
“回皇上,臣以为徐阁老多虑了。”
严嵩不死心的想要谈和,想要拒绝派严党的人去浙江。
于是他颤颤巍巍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俯跪下继续说道,
“张居正毕竟是内阁一员,无论是手段或者能力,都是拔尖的存在。”
“区区一些风言风语,不过是旁人无法理解下的想法。”
“改稻为桑之事,交给他,微臣认为很是合适。”
“况且胡宗宪虽然去剿匪了,可处理事务还有当地一群官员,足够协助张居正办事了。”
硬夸,严嵩直接来了一手硬夸,表示张居正绝对能办好事。
他想要说动皇上改变想法,别把两边的人都派去浙江。
但是这点说法显然还不够,还要上强度。
于是,严嵩又继续开口说道,
“张居正前往浙江已经月余,种种准备,道道筹算想必也做足了。”
“微臣以为,这时再派人去,又要重新熟悉,重新拟定,还要重新商量,怕是会大大拖延改稻为桑之事的实施。”
“望皇上圣明!”
他再开口,直接把握住了事情的关键。
皇上在乎双方的人如何斗吗?
不不不,皇上只在乎改稻为桑国策的施行,带来充盈的银子,好让朝廷继续运转下去。
所以他直接暗示再派人去的后果——会暂缓国策施行。
这很说得过去,毕竟浙江哪怕是他老家,但是手下官员们也常年在京城,哪怕去了,也要重新熟悉情况。
一来一回,可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张居正是冬末去的浙江,马上浙江那边就要迎来初春,到底种什么,尤为紧要,万万不可耽误了农时。
徐阶这时坐不住了,这要是不派人,天知道严世蕃的后手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