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虽有外省调拨粮食的例子,但是要形成惯例,却还要仔细再斟酌一下。”
“不如小阁老劳累一二,看看从哪些地方调拨粮食合适?”
旁边陈以勤也开口加入了这个话题,想要将这个得罪人的事情,推给严世蕃来做。
这件事,他们没法上呈皇上。
一来,当初徐阁老入宫的事,他们也听闻了一二,不敢再去甩锅,也没有资格去甩锅。
二来,两人初至内阁,却解决不了麻烦,这让皇上如何看?
至于去找徐阶商议,那更是无稽之谈。
先不提这样做,等同于向徐阶完全低头,就是单单这些奏疏留到现在,他们也不能干这种上门得罪人的事情。
让严世蕃来做决定,哪怕他们要担一定责任,却也能将主要矛盾转到严党身上,避免手下的清流们生出太多不满。
至于卸张居正他们的权?
李春芳与陈以勤都未提及,很显然并不赞同,二比一,严世蕃下不了内阁票拟。
三人都是暂代的身份,还没有上下级的分别。
“这点小事都要推来推去,本官看你们是一点作为之心都没有。”
“那好,就让本官来写票拟,这个担子,本官接了。”
();() 谁知严世蕃忽然咄咄逼人,伸手直接要将桌案上的这些奏疏拿走。
“小阁老且慢。”
李春芳眼疾手快的按住奏疏,挡住了严世蕃的伸手动作,然后笑着说道,
“非是本官等人怕担责任,只是初至内阁,总要商议结果才是。”
“不然,容易惹得非议。”
两人也没想到严世蕃会突然翻脸,直接摆明要夺他们手中的权力,这种事一出,让六部官员如何看待?
一旦让严世蕃得逞,他们又如何向徐阶交代?
这些不说,单单一个不作为的印象,就会破坏他们的前途,所以绝不能让严世蕃胡来。
内阁第二天,争斗又开始了。
“商议?”
严世蕃慢慢收回手,冷哼了一声,指着周围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疏,斥责道,
“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事情何止千千万。”
“一个淳安县令的奏疏就让你们如此为难,这个担子,你们如何挑得起?”
后面一句话,再次让李春芳与陈以勤二人变了脸色,没想到严世蕃的态度竟然这般凌厉。
他们刚要甩锅,对方竟然打算一锅端,将这件事的决定权全部拿走,一点也不肯剩啊。
三人都是暂代之职,不应该站在同一阵营,默契配合吗?
想到严世蕃的老爹严嵩,两人微微沉默,这般亲子关系,似乎确实可以放肆一些。
但严世蕃可以,他们却不行,必须如履薄冰,想办法不得罪徐阶的同时,争取一些权力。
“怎么,还为难?”
“那本官这就拟个票拟,上呈皇上,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严世蕃再次发起攻势,就是明白这件事对于清流党派来说,非常为难。
他双手对天拱了拱,直接摆明了态度,这口黑锅,我背了,看你们怎么办。
反正严党与清流党派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差这一下。
他这样做,既给李春芳二人出了一个难题,又主动替皇上背了黑锅,真真是公忠体国啊。
说罢,严世蕃便头也不回的坐回自己位置,提起毛笔便开始低头书写票拟了。
“这……。”
李春芳与陈以勤立刻露出忧虑之色,明白自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