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本王,病了。”
众人不由看过来,静静地等待裕王开口,却听到了一个惊天霹雳。
而裕王本人也面带苦色,摇了摇头,感到无奈。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徐阶也猛然握紧扶手,皱起了两根花白的眉毛。
没了裕王做保护伞,他们的打算就要推到重来了,不说别的,一旦严党得知这个消息,还会像现在这般好说话吗?
看到众人反应,裕王略带无奈的语气,将宫里传来的命令说出,他的父皇,大明的嘉靖皇帝,认为他病了。
于是,裕王就病了。
既然病了,自然不好再对清流党派的事情插手,没了裕王支持,浙江瞬间从一个好机会,变成了一个大漩涡。
说白了,清流们手下的官员同样不是好人,要他们放过白花花的银子过去,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一旦事情闹大,顺藤摸瓜查上来,那就是在给皇帝陛下递刀子啊。
有裕王支持和没有裕王支持,完全是两个情况。
顾忌这位裕王,严党只会见好就收,但是没有裕王震慑,那就不好说了。
“太岳啊。”
徐阶第一时间看向呆呆的张居正,语气带着惭愧和不安,他的这个弟子去浙江,还能顺利回来吗?
没有裕王这张保护伞,去了浙江滚一圈,哪怕再谨慎,也会一身泥啊。
到时候严党趁机下黑手,他的弟子可就完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的张居正顾不得担心自己小命,立刻抓住了关键问题丢出讨论。
他去浙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猜明白皇上的意思,究竟该如何行事,方能有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严府,愁眉不展的严党众人,也在问相同的问题。
“爹,皇上这是对裕王起了疑心,还是打算让我们放手施为?”
严世蕃兴奋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向胡床上倚靠的自家老爹,询问他的意思。
两排官员坐在椅子上,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摸不清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严嵩倚靠在胡床上,拿起一根香支打开桌上的香炉,在里面轻轻的挑弄着香料。
不一会的功夫,更加温和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爹。”
严世蕃走到胡床另外一边坐下,拿过严嵩手中香支在炉子里搅,随后合上,将香支丢到旁边。
“急什么,浪费了老夫一炉好香。”
严嵩呵斥了一句,让严世蕃抿了抿嘴没有再插话。
“阁老,皇上这是对浙江那边起疑,打算推张居正投石问路不成?”
底下一名官员起身拱手问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裕王一病,清流党派就没了后台,那严党自然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
可别忘了,张居正是皇上指派去浙江,主持改稻为桑国策之人,一旦他出什么问题,或者这件事出什么问题,那就很难解释清楚了。
如果彻查,浙江的盖子就要捂不住了,加上清流们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严党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