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家将有所准备,应是从逃窜的人中抓住一个,那人在慌乱中没有来得及跑走,就被人牵制住。
另一头,苏承峘带着一小队人延着羊皮子河从另一头进了城。
“爹爹早就安排了,可女儿一直在爹跟前儿,怎么就没发现您是何时安顿,又是何时安排的?”
苏绾看着苏承峘一身赶羊人的装扮很是滑稽,带着脏兮兮的帽子,毫无违和感。“嗯,在京里父亲总是一身凌然,那些朝堂同僚或是敌军哪里见过爹如此装扮。”
苏绾打趣。
只见苏承峘白了女儿一眼,“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如此。”
苏绾披着一身羊毛皮的外裳,去掉了所有繁复的装饰,一头乌黑的秀发都束起来藏匿在皮毛之后,脸上也被泌玉摸上了黑色的交谈,若说还有一些贵女的特质,只能说一双清澈的眸子看之让人心醉。
闻言,苏绾看了看自己周身上下,再看父亲,苏家父女双双笑出声。
苏承峘随后解释,“都是跟着我打仗的人,自然是有些默契的,虽不知道来人是什么人,可是带着军旗也敢一直跟,北境我想只有他了。”
苏承峘在北境还有一宿敌。
二十多年前,北境还不属于赵家的。
北境一带连着筑兰都是羌笛人的天下,以羊皮子河为界常有纷乱,乱世之中多有英雄豪杰伫立,二十多年前,巴鲁夫的两支后裔在羊皮子河厮杀了五天五夜都未见分晓,精疲力尽之际被沈之舟歹人奇袭伏击,夺下北境疆土。
沈之舟也是那一场战役才得了柱国之名,沈家军无一人死亡便夺下北境领地。
此后沈家与巴鲁夫族人便有了深仇大恨,巴鲁夫后裔便退居羊皮子河以北,两支后裔分别立国,一个叫羌鲁,一个叫筑兰。
羌鲁王叫鲁尼,便是此人与苏承峘有深仇大恨,苏承峘曾在一次大战中射中他的儿子,鲁尼便恨之入骨,放言要只此一生取了苏承峘的性命。
筑兰王叫巴塔宁,和沈之舟打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终是以羊皮子河为界得以安宁和平。
也因此筑兰与羌鲁这些年也多有不和,羌鲁王鲁尼觉得筑兰与羌鲁本就族系同支,巴塔宁因为沈家的缘故放过了北境一带的领域,是羌鲁永远的敌人。
可筑兰王惦记着两地百姓,不愿再造杀戮,更是在沸城一带开放互市通婚,换的北境和睦。
此后沈家,筑兰,羌鲁三足鼎立,谁也不敢试探半步,倒是取了好多年的和睦。
苏承峘隐隐有些担忧,感觉跟着自己那队人就是羌鲁王鲁尼的人,若当真是,只怕日后还有的闹呢。
苏承峘将以上前因后果讲给苏绾,话说就到了沸城外的一个农舍,这里是苏承峘的暗哨,寻常时不过是普通农户,关键时机传递消息。
苏绾倒是觉得北境她没有白来,一来知道父亲打下的家业多么不易,二来为沈家也有了兴致,只知道父亲与沈之舟交好,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曲折故事。
“咚咚咚。”
苏承峘敲门。
开门的同样是一个老者,与苏承峘的相差无几的穿着,放羊者的模样,见来人是苏承峘,没有多言当即迎了进去。
“将军。”
不等苏承峘坐定,那日就当即下跪拜见,苏绾这才看到,这人不是个老者,不过三四十岁的模样。
苏承峘将他扶起,一一介绍,“这是本将的女儿苏绾,这是沸城安装樵子。”
那樵子对这苏绾恭敬一礼十分恭敬,“都是乡野地界,委屈姑娘了,就去西屋安顿吧。”
苏绾随之到了西屋里,泌玉璞玉将苏绾周身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东屋里,苏承峘认真听着樵子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