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给他们一点固定报酬之外的甜头尝尝,迟早要出大变故哒!
温水煮青蛙,日常割韭菜,还要让他们觉得满意合理。
欸,这活儿啊,也不那么简单的嘞!
那须得是专业的嘞!
既然说到了专业,其实这收麦子也是“专业”
的嘞,需要讲究时机的。
();() 这管家于辰初时分出城,在城门口召集齐了人,然后等他们再去到田地里,时间上基本也就是巳初时了,也就是刚到巳时的时候,道正是上午割麦子的好时机。
你去得早一点,去得晚一些,都是不好的——不合时机嘛。
巳时以前,田间的麦秆上还有着露水尚未完全蒸发,因而此时收割的时间点就不太好。
巳时以后,天气太热,地面的温度就会很高,麦秆也会变得干燥,收成时易导致将很多麦粒儿都给洒在地上,故不利于籽粒的良好收割。
所以在上午的时候,也就巳时一个时辰是收麦子的最佳时段。
而到了下午,是一直要等到天气不再那么炎热了,麦秆也不再那么干燥时,即于申正时分开始收割小麦,同样在下午也是只有一个时辰的收麦子的最佳时段,一旦到酉正时分,就变得不再很适合收割小麦了,因为酉正以后气温降了下来,这时候麦秆儿上也会形成一些露水,麦粒儿会有些受潮。
因此,下午的申正时到酉正时,也就是从申时的中间时刻到酉时的中间时刻,以及上午的巳时,在这俩个时辰内是收割麦子的最佳时机,麦粒在这两段时间内既不会受潮,也不容易脱粒,而且麦秆也不会太干,否则麦秆太干了的话,麦粒容易自动崩塌,不利于实现颗粒归仓。
又再说回城门口那里,当这管家点齐青壮劳力以后,便领头带着府中仆人们朝田间地头出发了,而虽说现在还是早晨,夏天的太阳还没有那么火辣,但在那大腹便便的男子身旁就已经有着黑衣小厮在给他撑伞遮阳了。
先前被选中的汉子们则拉着自个儿那两轮的木头架子车跟在仆人们的后面,在他们的架子车上也并非是空空荡荡的,常常是扔着一把长柄镰刀。
对,就连收割小麦的劳动工具都是他们自己带的。
也有的汉子的架子车上扔的却不是镰刀,而是一个箩筐样的东西,这玩意儿叫——钐子。
然而此类的农具亦不是一般人能使得了的,其是拿竹木编成的一半圆大箩筐,又在箩筐直边一侧的沿儿上固定着一把近三尺长的沉甸甸的大铁刀,要是没把子力气可根本是拿不起来这家伙什儿的,更别说用它来收割小麦了。
此外除了必须有的力量,还得掌握熟练的技术才能够妥善使用钐子,因为这玩意儿带着刀刃,挥舞起来有一定的危险性,容易伤了自己。
而有能力的人使用钐子来收割麦子的话,一般来讲,一位普通青壮劳力一天工夫就可以收割四至五亩的小麦,这效率可是要比用镰刀收割快上个数倍的。
故他们使钐子的做一天的活计所得的工钱,也比那些使镰刀的要高上不少。
只是,这份儿工钱虽说高上不少,却也不像钐子割麦子是镰刀的效率的数倍那样,这工钱也能落个数倍。
便是遇着有良心的豪门雇主,这工钱顶多也只能往上翻个一番儿。
因为雇主他们虽然有良心——但不多。
话分两头。
再说荒京城内,更别是一番热火朝天的喧闹景象。
便连穿城而过的八百里伊河在途经时,水流似也缓慢了许多,仿佛也痴迷于城里的热闹,流连于市井间的烟火气,像是恨不能驻足于此一样。
而城中河流的两岸是宽阔的街道,其间不时响起小贩的叫卖声。
“走过的瞧一瞧啊!新鲜的青菜嘞!”
“路过别错过!刚摘下的大白菜咯!”
“豆腐!豆腐!滑嫩嫩的豆腐呦!”
“烧饼!烧饼!刚出炉的烧饼哦!”
“包子!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啊!”
“油条!油条!刚出锅的油条喂!”
……
街面上有挑着担子卖菜的,也有叫卖各式早点小吃的,包子稀饭、豆浆油条等等,种类齐全,花样繁多,不一而足。
自然,街道上也是少不了那最经典的吆喝声之一的……
“糖葫芦儿诶~卖糖葫芦儿~~”
路上正有穿着粗布衣的男子扛着一草靶子,那上面扎满了红艳艳的糖果子,他走两步道儿嘴里就吆喝一声,是步子不停,嘴巴也不停,沿街叫卖边走边喊,这卖糖葫芦的男子走得不紧也不慢,口中操着一古怪而又有独特韵味的腔调。
而就在人来人往的麻黄色间,有一点浅红点缀在人流中欢呼雀跃。
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儿,穿着干净红色衣裳的小女孩儿眼巴巴地看着小贩那肩上扛着的插满了糖葫芦的草靶子从她头顶经过,然后越来越远。
小女孩儿嗦了嗦手指,悄悄吞咽了几口唾沫。
“囡囡啊,是不是想吃糖葫芦啦,爷爷去给你买一根儿好不好?”
一位身形单薄,衣上染尽风尘的皱巴巴的老头儿走到扎着俩羊角辫儿的红衣小女孩身边,又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
只见她飞快地把手指头从嘴里抽出来藏到身后,用力在背后抹了抹。
那小女孩儿拨浪鼓似的摇头,两根羊角辫儿被甩得忽上又忽下,她脆生生的开口道:“我不吃,小小刚才已经吃过早饭啦,现在饱得很,塞不下糖葫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