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重煜窘迫起来,他知道这个词,在黑市和军营里用得更多,可以理解成……过夜费。
但宫理忽然话锋一转:“但他确实是我杀的。”
原重煜翻到了那些子弹,大概也能想象得到宫理杀他的原因。
宫理说完了,耐性也差不多耗尽了,伸手就去拽他仅剩的布料,整个人也跨坐到原重煜身上去,原重煜只是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宫理就立刻用膝盖压
住了他腹部——
这是很专业也很有威胁性地制服动作。
原重煜也不想死,连忙僵住一动不敢动,缓缓将身体软下来。
原重煜忽然意识到:向导对她来说像是一道必备的营养剂,一剂定期要用的日常药,她需要原重煜来解决实际的问题。
原重煜却反倒觉得心里安定下来。
他对她来说也是……有用的对吧。
相较于几年前,他追在她后面跑,想说句话都难,到现在是自己最废的向导能力能帮得上她……是不是只要自己不会害她,宫理对向导的能力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就会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主塔内的管理人,为了培养宫理对向导的依赖性,很早就让许多向导成为她的引导者或者祭品。
宫理记忆里只有主塔内纯白的长廊与一个个房间,在杀戮与封闭的生活中,主塔故意将向导作为她的“加餐”
,成为给她的某种奖励。
她结识过一些向导,或者说单方面结识。
有时候是对方被蒙住头瑟瑟发抖的为她做疏导,但他们的能力不足以让宫理平静下来,宫理就在主塔的诱导下,和几位同龄的向导强行结合,她会在他们觉得恐惧的时候安抚他们,会在他们动情的时候恐吓他们。
有时候是她被封住五感,有些成熟年长的向导进入她的精神图景,宫理故意诱导他们深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而后围攻逼疯他们,恶劣地看着几位向导差点崩溃疯狂,又
轻飘飘的放过他们。
很多向导没有见过她的脸,但以这种方式与她接触之后,都知道这位视向导为玩具与猎物般的银蛇哨兵,多年之后,精神上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冰凉的细鳞缠紧,她会在故作可爱之后吐信……
说她恶劣吧,宫理却也在逃出主塔后,被帝国和叛军屠杀向导的行为震撼过。说她天真吧,宫理却也许多人和事都残忍,她杀过帝国士兵和叛军,也对向导的恐惧感到玩味。
宫理也从来不觉得,在自己需要向导安抚的时刻,跟向导强行结合有什么不对的。
原重煜感觉到那只微凉的手往上攀去,她这种像是检查又像是调情的态度,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一方面,原重煜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体,进入了她的精神图景内,那是一片废土的世界。
刚刚他的伯恩山犬还在外星生物与城市废墟中狂奔,追逐着空中飞舞的周身黑色畸形附生物的银……龙。
但此刻,迎风狂奔的伯恩山犬却被银龙从空中扑下来,一把抓住了后颈,掠过高空,扔进了她用钢筋混凝土铺着荧光草叶制成的窝内。
伯恩山犬只感觉那巨大的银龙盘旋在窝中,将他也圈在其中,他拼命想追上她,却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清她,晃着尾巴却也垂着耳朵,不知道是恐惧还是该高兴。
银龙却用爪子恶劣地拽着伯恩山犬的肉垫和尾巴,或者是故意用尖锐的鳞片刮过胸膛上卷
曲的犬毛。它越缠越紧,他既觉得窒息紧逼,又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伤害。
伯恩山犬能看到她那些从体内长出来的黑色犄角与鳞片下方,有早已结痂痊愈的伤口,她银色细鳞上还有新的皮开肉绽的伤痕,伤痕中满是她去除不掉的污浊。她像是习惯了一样,银色的眼睛藏在盘旋几圈的身子后,紧盯着他的反应。
伯恩山犬一面用尾巴圈住脚,紧张地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看着银鳞在自己面前摩挲。一面又忍不住用湿漉漉的鼻尖嗅了嗅她的伤口,感受到其中的危险与痛苦,它伸出了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伤痕——
忽然,似蛇似龙的银鳞猛地绞紧了他。
原重煜立刻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卡在了精神体与躯干之间,像是两种溶液混合搅拌后迅速升温冒泡,他忍不住喉咙发出难耐又迷茫的声音。
他既像是被银鳞缠得呜咽喘不上气的大狗,也像是她手指下像是要岩浆流满全身的男人。窒息也双重存在着,宫理其中一只手轻微压迫着他的喉咙气管,像是捉弄,像是威慑,她很好奇,甚至有些情绪不稳定另一只手用力抚过他,甚至用牙啃咬他——
那种热简直是不讲道理地给他胃里、血液里灌入了热水,他烫得身上发疼发痒,忍不住伸出手去,用力拥抱住跨坐在他身上的宫理,大口呼吸,原重煜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一个字,就只感觉自己脑子里除
了她什么也没有了。
宫理是加入他这瓶汽水里的薄荷糖,他嗓子眼里都要冒出泡泡来,控制不住自己有些不雅的喘气声,哼哼起来。
宫理也被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只有最安抚人心的白噪音流淌的建筑内,会有朝一日回荡着一个男人完全不知羞、不懂掩饰的呻昑。她甚至说不上来这声音是安抚还是刺|激,只觉得脑子里有种想发疯的冲动——
以前宫理发疯的时候,弄断过向导的腿。她有点怕自己会弄伤原重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