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龄很无语。陈薇奇都没这样耍赖过。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想念陈薇奇这个死女人了。
“那只能说明你运气好。”
贺嘉语拿手背狠狠擦过眼泪,“除非咱们再玩别的。若是我赢了,我就不喊你祖宗,球送你,我也不要了。”
易思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待她回港岛,是一定要跟陈薇奇吐槽的。
这条小炸鱼居然敢跟她易思龄耍赖!不知道她才是耍赖大王吗!
。
贺嘉语耍赖,非要缠着易思龄再玩一局。
这次不玩台球,改玩牌。
易思龄近段时候都在忙着备婚,连在塑料闺蜜群里冒泡的次数都少了。何况她在京城没有朋友,想玩也只能找老三和宁宁,如今来了条小炸鱼解闷,她其实挺受用。虽然这条鱼聒噪了一些。
一行人移步到牌桌。
闻家的会所如同巨大的娱乐场,各种玩法应有尽有。
“反正你和我都不差钱,押注跟注没意思,不如就直接亮牌,全凭天意,你敢不敢。”
贺嘉语把眼泪都擦干净,补了口红,此时又恢复了娇纵明艳,横冲直闯的大小姐模样。
易思龄斜眼瞥她,“在你祖宗面前,花招还这么多。”
玩钱没意思,可以押别的注,譬如包,珠宝,车,房,铺面…多得是有意思的。
这小炸鱼就是要和她纯粹比运气。纯粹比运气,就与实力和玩法无关,那不论是输还是赢,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机率。
玩家唯一的寄托就是荷官发来的牌要好要旺。
贺嘉语被她的话羞红了脸,支支吾吾:“我才没有玩花招…本来就是这样最公平…”
易思龄不可置否,这样是最公平,但她还是哼了声,小猫似的,不高兴地努了努嘴。
谢浔之没有上座,站在易思龄的身后,她那轻细地哼唧,像钢笔尖在他心上刮出瘙痒的一横。他正色,微俯
身,精壮的手臂从易思龄的身后环上来,撑在牌桌的边缘。
“不喜欢这样玩?”
他低声问。
若是不喜欢,那就换。
易思龄被他的体温烘得发软,闷闷地嘀咕:“…展现不出我的高超德州技术。”
她玩德扑也是个中好手。
谢浔之无奈,低低笑了声,易思龄听得耳朵都发红了,咕咚咽了咽,“你笑什么…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和人杠起来。”
谢浔之眸色沉沉,不显山不露水,回味刚刚她在球桌上大杀四方,光彩照人的模样,就当是为他盛开。
“嗯,感谢老婆让我升级当了一回贺家的祖宗。回头贺叔见我,该喊我叔了。”
易思龄拿胳膊肘轻轻撞他小腹。这人好烦,无缘无故又喊什么老婆。
夫妻俩在这暧昧地说悄悄话,不把旁人当人,当狗。贺嘉语一门心思都是要赢,在心里跟贺家列祖列宗一一磕头,保佑她赢过这个小妖精,拿回尊严。
范楚桐坐得远,偷窥那个离她如此遥远的男人,她以为谢浔之会永远站在山巅不下凡,可如今,他俯身低在易思龄身旁,像一个守卫易思龄的忠心的臣,她绞紧手,迫使自己挪开目光。
侍应生拿来一幅全新的扑克牌,荷官换了新的,正要洗牌,贺嘉语发觉不对劲。
这位新荷官是出千高手,也是池桓礼和闻余杭商量出来的解决办法。通过发牌,让场上两位大小姐打成平手,这样两家面子上都好看。
贺嘉语不肯,要换荷官,“我不管,换!”
是输是赢她都接受,不接受一开始就被安排好的平局。
闻余杭头都大了,“你要换谁啊,妹妹。”
贺嘉语的目光在场内逡巡,最后定在一个最不可能但又的确是最可能的人身上。
“换三哥。”
贺嘉语扬起下巴,“虽然我脱粉转黑了,但三哥的人品我信得过。这个我不黑。”
易思龄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阴阳怪气地瞥了谢浔之一眼,仿佛再说:老古板,你曾经还有粉丝?
谢浔之不知为何,突然想掐她的脸。
闻余杭笑:“你这脑回路,三哥是嫂子的老公,他当荷官,不帮嫂子,难不成帮你?”
贺嘉语嗤了声,“三哥若是都作弊,那这世界上就不存在君子这个词了。不论是输是赢,三哥当荷官,都是绝对公平的。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
全场无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