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开始,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我每天都在盼望着7月22日的到来。
想象着新家庭的样子,想象着哥哥的样子。
我躺在福利院宿舍里的小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渐渐的,嘴角露出控制不住的笑意。
漫无休止的谩骂和不停的殴打我都不会在乎,因为我将会得到我的救赎。
“裴嘉。”
院长阿姨喊我。
正蹲在地上玩沙子的我猛的站起身,火速的朝着福利院门口跑。
耳边呼啸的风声不断,我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不停。
气喘吁吁的跑到福利院门口,我被院长牵着走出门外。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有些沧桑但依旧眉眼中透出贵气的女人。而她牵着的那位,穿着蓝色短袖,长相帅气,神情淡漠的男生,正是我的哥哥。
那天是7月22日,正直大暑天。
那年我10岁,站在福利院门口对上了12岁的许宴的目光。
那一刻,夏天好像突然有了具象化。是站在烈日下定定打量我的许宴。
我睁开湿漉漉的眼睛,面前倒映着许宴的那张帅脸。
他正在给我擦眼泪,见我醒了,低头亲亲我眼睫上停留的水珠,问我:“怎么哭了?”
我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摆放的闹钟,上面显示着时间:凌晨3点15分。
二手电扇的嗡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反应了一下,我还是在外侧睡着,现在被许宴抱在怀里,他眼中倒映着我脆弱的身影。
我吸了吸鼻子,不自觉的朝他怀里更深的缩了缩,说:“没事,就是刚刚做噩梦了?”
许宴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
他问我:“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在操我,把我操哭了。”
我的声音闷闷的。
闻言,许宴笑了一声,他低下头亲亲我的嘴唇,态度很好的开口:“那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我从他怀里出来,穿着他的t恤滚到里侧,背对着他不说话了。
他定定看了我两秒钟,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我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我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细汗,想要他离二手风扇近一些。
今天是周一,整个高中部都要进行升旗仪式。
我依旧很困,无论是做什么,只要是早晨醒来我都会感到很困。
我将头靠在我同桌的后肩上,站在他后面,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台上的校长在慷慨激昂的演讲,我在下面站着昏昏欲睡。
“下面有请高二10班许宴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为我们进行发言。”
我立刻不困了,直起身体看着缓缓走上台的许宴。
高二的校服和我们高一的不一样,是蓝白相间的。白色的短袖搭配浅蓝色的衣领。
明明是这么普通的一件校服,但穿在许宴身上还是帅的。我想这应该就是天之骄子应该有的样子。
整整10分钟,我一直低着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看着我。为了避免跟他撞上视线,我一直在摆弄我同桌的校服衣角。
几分钟后,队列散开。
我和同桌慢悠悠的走在人群中,听他感叹我哥:“你哥哥真厉害,从高一开始就连续年级第一了。”
我心里感到很骄傲,开心的不行,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还好吧。”
我说。
同桌摸摸我的头,有点惋惜:“为什么同样是兄弟,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倒数第五十?”
我摸上他摸我头的手,很乐观的说:“至少还有49个人给我垫底。”
同桌捏捏我的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真是的,你真是好心态。”
似是感到什么一样,我猛的看向东北角的位置,正对上了许宴投来的目光。
17岁的许宴已经186了,而我连180还不到。
在人群中我一眼就可以找到他,因为他又高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