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侯府,江文铮拒了所有拜帖,自个儿躲去吏部,留赵氏一个人在家坐立难安。
听说江术回来,赵氏刚想松口气,又听仆人道:“世子在宫里不小心弄翻了茶盏,回房换衣服去了。谢将军来给夫人请安,已经快到二门了。”
赵氏一听谢凤林来了,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紧张地在屋里转了两圈,又忙往外走,去二门迎谢凤林。
谢凤林现在手上虽无兵权,却是朝廷亲封的镇北大将军,一品大员,父亲是镇国公,母亲是太后亲妹,无论是家世出身还是她自己的地位,都远高于江家。
更何况对方不知为何还盯上了自家儿子,赵氏心中虽有怨念,面上却一点都不敢怠慢。
只希望谢凤林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家术儿。
赵氏刚迎出几步就看见了谢凤林,她穿一身青衣,身上有一种寻常闺阁女子不具备的清爽挺拔。
她见了赵氏,大大方方上前行礼。
赵氏迎着她往正院走。
二人边寒暄,谢凤林边打量侯府的院子。
雕梁画栋上落了层薄薄的雪,院中花木繁多,开春应该很是好看,廊下挂着鸟笼,鹦鹉在里面扑扇翅膀。
府上丫鬟仆从不少,穿着体面,很懂规矩。
母亲在世时,谢家也是这样的。
她走后,谢家就总透着几分冷清。
赵氏不似其他公侯贵妇善于应酬交际,她出身普通,平日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常来往的也就江家亲戚和自己娘家姐妹,一时不知该和谢凤林说什么。更猜不透谢凤林此来的目的。
“听江术说,家里还有两个妹妹。”
谢凤林见赵氏有点不知所措,主动开口。
赵氏点头,忙让人去叫两位姑娘。
“两个丫头年纪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将军莫要见怪。”
赵氏笑道。
“怎么会,”
谢凤林笑,“您叫我凤林就好。”
她这一笑,眉眼间的凌厉烟消云散,美的不可方物,赵氏不由愣了下。
这和她想象中杀人如麻的谢将军大相径庭。
也对,若谢凤林长得不好,陛下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谢凤林也在打量赵氏,她生得很是清秀,细眉细眼,丝毫没有侯夫人的威严。江术的长相大概随了父亲,而这温吞吞怯生生的气质随了母亲。
丫鬟端上茶果点心,赵氏让谢凤林尝一尝,笑着问;“谢将军是在宫中遇见术儿的吗?”
谢凤林听她还是叫自己“将军”
,有点无奈,却也没纠正,点头答道:“我听说世子被召入宫,担心陛下为难他,就赶过去看看。”
“多谢将军挂心。”
赵氏干笑,“陛下仁德,只要术儿懂事,定不会为难他。”
无论如何,谢凤林和当今陛下的情意是众所周知的,就算眼下二人闹了矛盾,谢凤林心里一定还是向着陛下的。赵氏可不敢跟她一起妄议天家。
这时,江术换好衣服过来,赵氏一眼就看
到他手背上的烫伤,心疼地问了半天。
“你这孩子,平日也不见你毛手毛脚,怎么到了陛下面前就这么不小心?”
江术抿了抿唇,“天子面前,儿子心下不免忐忑。”
赵氏叹气,安抚受惊的猫儿似的,摸了摸江术的后颈。
江术有点难为情,瞄了眼谢凤林。
谢凤林忍不住笑,江术一看就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孩子。
很快,江术的两个妹妹到了。
大姑娘江乔今年十岁,二姑娘江月今年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