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宁山皱眉。
“陛下病了。”
小内侍道。
戚宁山又装腔作势地关心几句。
天子抱恙这消息,谁听了都得表现出几分惊讶来。
到了太极殿,祝太后正等着他。
因戚宁山时常到洛阳来,叔嫂之间接触较多。祝太后面对他,态度就没有面对魏王时那么生疏,哭哭啼啼地将戚珩洲中风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戚宁山想去看看戚珩洲,祝太后却道:“陛下还不能接受自己的病,这几日除了夏仲连能近身伺候,我们到跟前,都会勾起他伤心。”
戚宁山叹息一声,“太医们当真说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要不要张贴皇榜,寻名医进宫来给陛下瞧病?”
“太医们都没法子,民间那些大夫能有什么法子?”
祝太后抹着眼泪,暗暗观察戚宁山的神色。
“这可说不准,民间的大夫经验丰富,见过各色各样的病人。
兴许能有办法。”
戚宁山道。
祝太后闻言,点头道:“回头哀家便让人去张榜。”
她口中说着,心下却有些绝望,戚宁山敢这么说,越发证明戚宁山的病当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了,更没有所谓的什么解药。
“哀家没敢让朝臣们知道陛下生病的消息,就是想等你们几个来了,再一起商议。”
祝太后道。
戚宁山颔首,“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了几天,须得尽快商议。”
他顿了顿问:“皇嫂刚说陛下中风那日,谢将军在?”
祝太后颔首,“她眼下也在宫里,不知去哪儿了,你要见她么?哀家让人叫她过来。”
戚宁山笑了下,“不用。皇嫂还是尽快通知官员们,一同商议下一步的打算吧。”
“好,哀家这就让人去通知。”
祝太后道:“你先回住处安顿一下,等人到齐了,哀家再让人叫你们过来。”
戚宁山于是离开太极殿,正巧遇见从偏殿出来的谢凤林。
谢凤林上前行礼,戚宁山打量她一眼,笑问:“谢将军这几日是住在宫里还是?”
“微臣自然不方便住在宫中。”
谢凤林道:“不过每日一早就进宫来陪着姨母。”
“可真是辛苦谢将军了。”
戚宁山道。
他说完,手中的拐杖点了点地面,转过身,慢悠悠走了。
他此次入宫,没带任何姬妾家眷,就两个小厮跟随伺候。他住在寿康宫,紧挨着魏王住的景阳宫。
戚宁山直接去了景阳宫见
魏王。
魏王独自坐在外殿喝茶,见他来了,先是寒暄一番,又长吁短叹,“陛下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啊,真是愁人。”
戚宁山皱眉沉吟片刻,“听太后说,陛下发病时,谢将军在身边。”
魏王刚也听祝太后大致描述了戚珩洲中风的过程,听了这话有些疑惑,“所以呢?总不能谢将军把陛下气病的吧?”
“说不好。”
戚宁山一笑,“陛下对谢将军一往情深,谢将军又对陛下避之不及,甚至因爱生恨。”
“因爱生恨?”
“是啊,谢家满门为了先帝和陛下出生入死,一片忠心却只换来一个‘妃’位,谢将军那么要强的人,如何能甘心?”
戚宁山压低声音,“你说,陛下中风会不会并非偶然?”
魏王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谢将军把陛下害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