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又有几分惊异,如此风采人物,离自己如此之近,若非花满楼提醒,他自己竟是豪无所觉。直到闻到伴随来人而到的一股淡淡的墨香,才有些释然。想必花满楼也不是通过来人的呼吸气息而感到来人,却是“闻”
到了。随即又不得不有些佩服,若不细察,谁又能想到这个书生似得人物,功力竟如此之深。
书生走到二人面前,对花满楼笑道:“爹看你这么多天还未归,有些不放心,便让我来寻你了。”
说罢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花满楼身边的陆小凤,直到看得陆小凤都有些僵硬,才又笑道:“这位便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陆大侠了吧。”
花满楼点了点头,笑道:“确实,”
转而向陆小凤道,“陆小凤,这位便是花醉眠的酿造之人,我的六哥,花月楼。”
陆小凤哈哈笑道:“真是久仰久仰,花家六童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花月楼笑了笑,道:“陆大侠抬爱了,两年前大通钱庄之事,在下还未向陆大侠道谢,七童能得如此挚友,实在让人称羡。”
陆小凤道:“我虽然很喜欢别人称我为大侠,但我的朋友却好像都是直呼我的名字。”
花月楼看了看陆小凤,道:“我有一种预感,今天会是一个很特别日子,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会多了一位朋友。”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也有一种预感,从今天起,我再也不用费心去偷花满楼珍藏的那几坛好酒了。因为今天是一个很特别日子,今日之后,我会有一位朋友为我酿上几坛美酒,来解我经常犯的酒瘾。”
花月楼笑道:“不得不说你的预感很准,我手下虽然有几处酒庄,但闲时仍会亲手酿几坛酒,而我的朋友经常能收到我亲手酿的美酒。”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花满楼也在一旁轻摇折扇,径笑不语。
翠林幽竹,灿烂的阳光穿过竹叶间层层的缝隙在地上形成斑驳的碎影,花月楼三人沿着林间幽静踏青而过。
一路谈笑风生,花月楼与陆小凤也颇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大叹相逢恨晚。
忽然,花月楼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转而对花满楼和陆小凤笑道:“看来真是天公不作美。虽然我现在很想随你们一同回去,可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麻烦并不是你静而不动,它就不来找你。”
陆小凤也看到了天上飞的苍鹰,对花月楼笑道:“你说的这一点我很同意,我自己最是深有体会。有时我总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朵惹人喜爱的花,而麻烦总是像蜜蜂一样围着我到处乱转。”
花月楼冲陆小凤理解的笑了笑,就又听花满楼道:“六哥,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花月楼道:“不用担心,应该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可能得需要我亲自去看看。我就不陪你们了,事情办完后我直接回家就是了,到时再见。”
说罢便向陆小凤拱了拱手,见二人点头,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看着花月楼消失在林中,二人继续前行。陆小凤对花满楼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还是读过几本书的,虽然远到不了去考状元的地步,自认为也有几分能力做几首歪诗,但在他面前,总能让我感到自己是个还未启蒙的幼童。”
花满楼笑道:“不说是你,跟六哥在一起时,我也经常有这种感觉,我有时真怀疑六哥是不是把世间所有的书都读过了。”
陆小凤道:“我对这一点已经不怀疑了,我对他的其他地方却很吃惊。”
花满楼疑惑道:“哪些地方?”
陆小凤道:“我总觉得我这几年关内关外算是到过不少地方了,可是没想到他到的地方比我还多,他居然还会说大秦(古代中国对罗马帝国及近东地区的称呼)的语言。”
花满楼笑道:“我初听他说时,也很是惊讶。”
陆小凤道:“还有一点,我总觉得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难住他。”
花满楼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六哥确是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几年前他外出回家正好赶上了天狗食月,家里的人都有几分恐慌,偏他好似看到了什么难得一见的景致,啧啧称奇,然后又拉了我讲了一晚上的天文星象,把这惊天异象解说得普通无比。明明他说的言论都是那么的惊世骇俗,却偏偏让你找不出一丝可以反驳的地方。”
陆小凤惊讶道:“他居然还会天文星象?”
花满楼道:“不止,如果你想的话,他还能告诉你月亮上是什么样子。”
陆小凤道:“听你这么说来,他好像真的无所不知了?”
花满楼道:“相信我,承认这一点并不困难。”
陆小凤又问道:“他这几年回家的次数很少?”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六哥常年远赴海外,除了逢年过节,几乎很少回来。”
陆小凤又有几分惊讶,道:“这是为什么?”
这实不能怪他有如此反应,在陆小凤的认知里,花家七子应该都是极恋家的。
花满楼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奈,道:“说起来,大概因为与六哥年龄的相当,在几个兄弟中,我与六哥也最是亲厚。我七岁那年突遭变故,双眼失明,六哥却总认为是他害的我遭此厄运,见了我总有几分内疚吧,虽然我觉得其实这与他并无太大关系,毕竟他那时也只有九岁。”
陆小凤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车马声打断。只见花家的小仆花平,驾着花家的马车向他们驶来。
“吁…”
花平跳下马车走上前,道:“七少爷,老爷让我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