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吗”
李景珑说。
鸿俊点头,再看莫日根,点头。鲤鱼妖挤上来个脑袋,说“我呢我呢”
鸿俊确定不是在做梦了,便以食指轻轻敲了几下鲤鱼妖,鲤鱼妖蹿上榻来,鸿俊只盯着榻畔那陌生男人看。
“记得他不”
李景珑认真问道,“他是瓜州太守,贾洲,你娘贾毓泽的哥哥。”
“这不对啊。”
贾洲说道,“星儿,你今年不是该有十九才是吗这长相,活脱脱与孔宣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当真奇哉怪也”
说着贾洲竟是笑了起来。
鸿俊这下想起来了,那天杨玉环在马车中告诉过他,母亲还有兄弟,外公曾担任节度副使,而后母舅家便留在了河西。
“是,你和我娘长得好像。”
鸿俊端详贾洲脸庞,贾洲已年过四旬,闻言笑了起来,擦了把泪,握着鸿俊的手,手上满是行军习武带出来的老茧。
“你怎么现在才来”
贾洲问,“你爹娘死后,是谁养大的你当年听说你爹娘都没了,我还派人四处打听”
鸿俊刹那脸色就变了,坐着出了会儿神,抬眼望向李景珑,李景珑看他神色不太对,问“怎么了”
鸿俊一时竟有些无措,莫日根说“想是累了,先让他歇会儿。”
鲤鱼妖观察鸿俊,说“他脸色太差了。”
“舅甥先叙旧。”
李景珑理解地说道,“鸿俊,你好好休息。有事儿随时叫我,我就住东厢里头。”
鸿俊没有说话,李景珑朝贾洲使了个眼色,贾洲颔示意,李景珑与莫日根便退了出去。
鲤鱼妖说“我不吵你,鸿俊,你当我不在这儿就行。”
说着鲤鱼妖到了墙角去,进了个小木盆里。
房内余鸿俊与贾洲,鸿俊想了想,要下床,贾洲却道“别忙动,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贾洲出外吩咐,便有侍从送了米羹来。
“你这名字,还是舅舅给起的。”
贾洲说道,并将米羹喂给鸿俊,鸿俊说“我自己来。”
“当心烫。”
贾洲说。
鸿俊接过碗,脑海中尽是梦境中之事,他在面对贾洲时,没法不去想那个梦,看到与母亲有五分神似的舅舅,便总让他想起梦里抱着他的母亲。
他大口地喝了米羹,感觉力气回来了点儿,注视贾洲,说“我娘是贾毓泽。”
“你爹是孔宣。”
贾洲笑着说,“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的神医。”
鸿俊轻轻喘气,伸手摸榻畔,贾洲便从枕下摸出那枚碧玉孔雀翎,说“你们长史带着你到玉门来,托人打听”
“居然到玉门了”
鸿俊诧异道,“跑了这么远我追了6许一夜,还没抵达张掖”
“你们路上似乎碰上了不少事儿。”
贾洲答道,“别着急,一件一件,慢慢地说。”
正值此时,外头有军情通报,贾洲便起身离开,嘱咐一得空就来陪他,便暂时离去。
侧房中,李景珑想躺下,却一侧身就痛得直咧嘴。
莫日根坐在案后,看着院里飘雪。
“我总觉得鸿俊不大对劲。”
李景珑说,“他看我那眼神,像是噩梦刚醒。”
“我已经将他从梦里唤回来了,你现在好歹能找到人。”
莫日根焦急道,“6许还没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