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邵雪还以为他是因为疼得,又没忍住揶揄:“疼成这样……”
可他自己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刚说出去四个字,就听肚子不争气的哀嚎一声,仿佛是最后的悲鸣。
白邵雪:“……”
庄瑟自然也听见,趁着他窘迫,赶忙道:“还是先去吃些东西吧。”
白邵雪的确饿,想着都是朋友,也被他看过这么多次无语瞬间,倒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在哪儿吃?吃什么?”
所幸是沈系带他到骑兵营十分早,现在也没有过了早饭时间多少。唯独可惜不能随便进出营门,庄瑟也不好带他溜出去。所以白邵雪说完,就又接了一句:“你们的大锅饭还有吗?我吃一口就成。”
“这不好。”
庄瑟却摇头说:“营里的饭菜虽然不糊弄,却味道寻常,我怕你吃不惯。”
他说着,忽然起身:“你等着,我让同僚帮我捎回来两张烧饼。”
这话中的同僚,八成就是白邵雪上次有缘得见的那位。庄瑟和他有的时候能一起散值,有的时候却是分开轮值。这会儿正赶着那位出营,还真能顺手捎点东西回来。
白邵雪看着庄瑟三步两步跑到同僚身边,才说了一二句,同僚就庄重严肃,写着满脸的“保证完成任务”
。白邵雪偷偷笑,又见庄瑟回来。这人果不愧是训练有素,如此炎热的天气,白邵雪站着都出汗,他却是飞速来回,完全不见喘息。
“你那位同僚叫什么?见了他也不知道名字。”
白邵雪问。
“他叫吴琪。”
庄瑟老实答道:“是个很好的人。”
嚯!居然又是个老熟人。吴琪不就是一直跟在庄瑟身边的那位得力副手嘛。可惜……却同样逃不过厉帝的手段。白邵雪想到这个,下意识的一怔,心底再次涌起一阵说不清的酸涩。当得知两个活生生的人,最后竟是那样的结局,无论是谁都不好受。
或许是他表情变得太快,庄瑟微微疑惑:“不舒服吗?”
“啊,没有。”
白邵雪连忙回神:“就是……想的出神了。你,你们未来一定都很厉害,是那种可以名留青古的人。”
这又让庄瑟受宠若惊:“多谢少爷夸奖。”
白邵雪睨他一眼:“怎么这会儿叫起来少爷了?刚才不还叫阿雪吗?”
庄瑟被他说得笑笑,重新坐回他身边,保持着一个很是正常的距离:“少爷就是阿雪,阿雪就是少爷。我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同。”
等了片刻,吴琪回来。庄瑟又赶前两步接过来那热滚滚的烧饼,对着吴琪道谢。吴琪根本不在乎,还冲着白邵雪眨眨眼睛,实在是有意思极了。庄瑟回来之后,白邵雪见他手中捧着烧饼,果然是色香俱全,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他想要直接拿过来,庄瑟却不给:“烫。”
说罢,庄瑟去净了净手,将那滚烫的烧饼一块一块撕扯下来,任由风带走热气儿。等着感觉差不多,才放在白邵雪的手心里:“这回能吃了。”
此等照顾,白邵雪不由大为感动:“小庄,你可太好了!”
既然是庄瑟要来的饼子,那果然是分外好吃。趁着饿意,没多久白邵雪就把两张烧饼全部塞进肚子里,还小小打了一个饱嗝儿:“哎呦,巴适得很啊。”
庄瑟没懂:“什么意思?”
“就是美得很的意思,方言。”
白邵雪说:“我就说你是个老饕,随便买张饼子都好吃得很。可惜……可惜没点汤汤水水,全是干货,噎得慌。”
他说完,从庄瑟那张本分的脸上看出些狡黠来。下一刻,他就被折服得五体投地。只见庄瑟将随身带着的水袋解了下来,递给白邵雪的同时,眉眼带笑意:“要不要试一下?”
白邵雪总觉得其中有“猫腻”
,可是兴致大增,一把夺过水袋打开,凑上去闻了闻,随即眼睛一亮:“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