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
宋景咬紧牙齿,愤怒地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他低下头,声音里的怒意减轻一些,几乎算得上是哀求:“我会为你提供你需要的食物的,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好吗,不要在说想吃他们这种话了,算我求你。”
一墙之外,赵乾朗眉眼阴沉,指间碾着一个肉丸。
鲜香的汁水弄脏他的手指,丸子破开,粉碎在他指尖,他细细地盯着那些肉沫,炸过又卤过的肉失去原有的色泽,分不清成分,哪些是人肉,哪些是普通家畜的肉。
他抽了一张纸巾,把指尖擦干净:“朋友不能杀,好人不能杀。”
“那你今天割的是谁的肉?”
声音听不出喜怒。
宋景低下头,声音变得更小:“你别管。”
别管,好一个别管。
赵乾朗呵地笑了一声。
浴室内,宋景听到赵乾朗的声音:“怎么没有水声,你干洗?”
疏忽了,宋景打开水龙头,就在那一刻,浴室的门砰一声响朝另一边撞开,他落的锁压根没有用,赵乾朗高大的身形突然出现在门口。
宋景懵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第一件事是拿过旁边的外套遮挡自己腿上的伤口。
但是已经晚了。
哪怕只有一秒也足矣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血迹斑斑的堆起来的绷带,地板上晕染开的鲜红色,坐在浴缸上自然垂落的两条长腿,一条大腿暴露着一大片血红,敷在上面的白色药粉被血打湿,已经变成红色的泥,但在一片红中能隐约看到一点洁白的颜色,那是藏在薄薄血肉下的骨头!
赵乾朗宛如地底阎罗,沉着脸一声不吭朝他大步迈过来,只片刻,鳞甲蔓延皮肤,卷遮挡他的侧脸,他两只眼睛燃着彤彤的火星,浑身溢出黑气。
那是怎么形成的伤口已然不必言说,什么工作不小心能不小心成这样,这除非拿着刀一片片地片下腿肉,否则无法形成这种伤口!
拿刀的人想必手很稳,刀工了得,伤口均匀平整,心也够狠,片到快能看见骨头了!
好一个“会为他提供食物”
。
朋友不能杀,好人不能杀。他还奇怪宋景怎么突然心性转变,居然愿意为了他违背自己原则,克服自己善良的天性,替他杀人取肉。
然而其实没有什么转变心性克服天性,也不存在什么倒霉蛋,那个倒霉蛋就是宋景自己!
他在割自己的肉喂他!
从低于平时的低温,苍白的脸到身上不正常的血腥气,他早该察觉!
“宋景!!!你他妈!”
赵乾朗暴喝一声。
宋景抱着自己的外套,像是被他这样子震慑住,竟然像是感到害怕似地往站起来往角落里缩了下。
他只着一件白色衬衫,堪堪遮过臀部的长度,长腿光裸,脸上唇上毫无血色,他那一缩,让盛怒中的赵乾朗停下脚步。
赵乾朗胸膛起伏,抬脚将浴室里燃着的香氛和其他洗漱用品全都踹得七零八落,他盛怒地问:“怕我?”
“躲什么!”
宋景被瓶子摔落的动静震得缩了下肩膀,呐呐地:“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