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重山冷哼一声,语气轻蔑道:“你就是被你那愚蠢的娘给教坏了。”
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娘,赫连云香握着衣领的手愈发攥紧,甚至精致锋利的长指甲都穿破了布料,扎入掌心。
她浑身颤抖,伤口的疼痛完全比不上心中的恐惧和悲伤。
“当年若不是你娘运气好,怀了你。再加上老夫没有孩子,你以为你能有今天的荣华?”
赫连重山拖着老迈的身子坐在榻上,精明的老眼中满是嫌弃。
“百岁出头才是个筑基。呵,你那死人娘真是糟蹋了我的血脉。”
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生父一遍遍的侮辱,赫连云香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她只能死死握着手,试图用□□上的疼痛来转移心中的怒火与悲伤。
“父亲。女儿知道,女儿没有担起赫连家的本事。”
她说的很慢,用劲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但是还求父亲给女儿一个机会。合欢宗的少宗主对女儿并没有意思,但是刘家和陈家同样是一流家族,他们家的嫡系子孙都愿意娶女儿。”
这些话让赫连云香有些难以启齿,却不得不说,“与其、与其设计与那合欢宗少宗主欢好,不如选择这几人。”
“一流家族?”
赫连重山语气嘲讽,“东境的一流家族,如何比得上那四大宗门。”
“万剑宗若是不能嫁与江岫白便毫无用处。那江岫白修的是无情道,你就算是脱光了躺在他面前,用最好的药,最后的结果也只是被他斩杀。但合欢宗的少宗主不同。他年岁尚小,元阳未泄。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自然会多上心。就算你不能做他的道侣,只要能攀上这颗树,也能保咱们赫连家的地位。”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女儿无名无分的去献身啊!”
赫连云香的脸赤红一片,一半是气恼,一半是羞愤。
“修士最不重要的就是那点子虚无缥缈的贞洁。”
赫连重山摆手,“这少宗主年轻好骗,咱们不动手,这么好的女婿可就是别人家的了。”
一个精致的瓷瓶被砸到赫连云香的身上,像是一块石头砸碎了名为自尊的镜面。
“你不要忘了,你身上流淌着赫连家的血脉。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赫连家的前程。”
赫连云香不知道她的父亲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她一个人站在屋子中间,被精心布置过的闺房中没有半点暖意。
她呆站着,滚落在地上的瓷瓶吸引住她全部的目光。握着衣领的手不自觉松开。她缓慢地蹲下身,掌心的鲜血染红了瓷瓶。
双腿抱起,像是儿时蜷缩在母亲怀里一般。
“是,父亲。”
她的赫连家的小姐,她的一生,都要为了赫连家的荣耀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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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宋淮之一睁眼正对上一朵开得灿烂的粉白莲花。
“早啊小相。”
手中灵气凝聚,葱白的指尖点在柔软的花瓣上。宋淮之逗弄了无相佛莲好一会儿,直把它逗地藤蔓都发软起来。
叩门声响起,江岫白平淡清冽的声音门外传来。
“宋淮之,赫连小姐来了。”
随手将瘫软在腿上的无相佛莲缠绕回手上,宋淮之伸了个懒腰爬起来道:“来啦。”
拉开门,笑容明媚的青年露出一排整洁白亮的牙齿。
“江兄,早上好。”
“早上好。”
江岫白垂落在身侧是手指下意识勾动了一下。
“光想着跟他问好,也不想想你的师兄。”
宫竹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