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若能好好做一个人,谁又会愿意去做畜生?不想今日倒是见识了,还真有人愿意!”
“先有陈良诈死,汪二喊中毒;后又趁着吴老因心疾晕倒,污蔑酒中有毒,甚至辱人清白!怎么,当真以为说出去的话,是不用付出代价的吗?我定要往衙门里,告你们一个污蔑之罪!”
“县衙里管不了,我就去州府衙门告;州府衙门还管不了,那我就去京兆府衙告!若是还不行,我就去告御状!我就不信,堂堂一个南青国,会没有一个人肯为我做主!我就不信,我讨还不了一个公道!”
丁香将手中酒壶举起,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姿势洒脱又孤傲!
然后,丁香的目光从陈相明身上扫过,从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方才那人身上。
“还有一件事,请诸位都听清楚了!我已和离,不再是萧家娘子,也与任何人无关!你或者是你们,无论有什么阴招陷阱,尽管往我身上招呼,我尽数接着便是!”
丁香伸手指了那人,指尖又划向了陈相明,眸光中带了丝丝缕缕的怒焰!
“若是再有一句言语、一丝举动牵扯萧家或是旁人,我不介意与你们拼命,更不介意与你们任何一人同归于尽!
说出同归于尽四个字的时候,丁香的声音并不是如何的冷凝,却偏生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人无法不相信,她说得出必然做得到!
众人皆是震惊的看着丁香。
而萧墨离眸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先前,丁香说会尽快解决此事,不会让人继续损毁萧家声誉,那个时候她就已然打定主意,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她已和离的事情吗?
萧墨离狠狠的攥住了拳,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
她以为这样说、这样做,就可以与萧家撇清关系,与他再无任何牵扯吗?
休想!
用力的转动轮椅,萧墨离想要狠狠的扯住台上的女人,大声的质问她,斥责她,却根本没有察觉,在这层即将喷发的怒火下,是隐藏极深的不舍与慌乱……
只是,萧墨离的手,还未曾抓到丁香的衣角,丁香就已然先一步后退了几步。
“萧公子,我只是区区一介酒娘,还请萧公子离我远一些,以免污了萧公子的名声。”
后退的几步,和那一句句萧公子,仿佛一盆凉水当头浇下,萧墨离竟是觉得心底隐隐作痛起来!
抬眸看着丁香平静的面庞,萧墨离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收了回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那么沉默的转动轮椅,一点一点的往后退着。
只眸子墨沉的,一直看着丁香。
直到他险些栽下台去,幸而被齐嘉钰一把拉住,萧墨离仿佛笼罩着冰雪的眸子,才微微转动了一下。
继而,萧墨离转过了轮椅,也将他的目光转走了,下台子的背影,是那般的黯然。
丁香张了张唇,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她以为自己这般做,算是合了萧墨离的意,为何他的神情却告诉她,似乎并非如此?而自己的心中,为什么会泛起丝丝缕缕的难过?
“萧……”
齐嘉钰张口想喊萧娘子,却忽然记起,丁香刚刚说过,她已和离之事。
沉默了一瞬,齐嘉钰终究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丁香,只得改口说起了旁的事:“丁姑娘,吴老方才与我说,他素来就有心疾,只是想不到今日会发作的这般厉害。他让我代为向你致歉,搅了你的拍卖会。还说改日必会登门,拜谢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