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花忍冬开口,又去捅咕周三爷,“包子吃了,你得记着吃的是谁的,别让二花丫头的包子跟喂了狗似的。”
周三爷一把拍开他的手,“一边去,老子又没吃你的,二花丫头这个买包子的都没你话多。”
“哎呦,你跟谁俩呢?我和你说,你就算比我大几岁,咱俩也是论哥们。”
“呵,这回不聋了?我就说你是装聋!”
周姥爷也不知听没听见,拿起包子就吃了起来,“包子真好吃!”
花忍冬笑着摇了摇头,拎着包子进了病房。
卫生所的病房不多,花建设和白向林被安排进一间病房,此时两个人都挂着水。
花建设挂的是消炎药水,白向林则是一手消炎药水,一手葡萄糖。虽然他被打的伤不算太重,但常年营养不良,到卫生所人就晕了,刘会计做主让大夫给好好地治治。连花爱党的脸上也被敷了药。
花忍冬一人分了几个包子,白向林本来是不想接的,听周来英说,他是因为救花爱党才被打的,如果不接就是怪花爱党连累他,白向林才低着头接过包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卫生所里不用留那么多人,周来英留下来照顾伤者,其余人下午坐着牛车又回了桃花湾。
进村就遇到等在村口的周姥姥几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之前打人那五男两女,一共七个知青都被抓到了,但除了打人的两个男知青和用石头砸了花建设的那个女知青被送去公社,其余四人都放回去了。
而这四人之中,就有在村里为非作歹的两人,只是他们做坏事都是让别人动手,别人被抓了也不肯供出他们俩,村里也拿他们没办法。
大舅妈张云唉声叹气,“这可咋整?那俩祸害肯定是恨上咱们家了,回头家里没人,他们会不会来家里捣乱?”
周姥姥瞪了她一眼,“老太太我这辈子就没怕过谁,怎么家里就娶了你这么个窝囊玩意儿?当年就是鬼子进村,我都敢拿菜刀和他们拼命,他们再凶还凶得过鬼子?”
张云想说那不一样,可被老太太冷冷的目光吓得没敢再顶嘴。
方艳红抱着小闺女,对身边围着的孩子们吩咐道:“以后在村里玩别落单了,也别往犄角旮旯去,遇到啥事就大声喊人,知道不?”
几个小的连连点头。
虽然方艳红没抱怨,但话里的意思也是担心家里会遭到报复,大人还好,就怕小孩子落单了。
花忍冬原本还不相信那些个人敢做多大的恶,可听了方艳红的话,也不得不保持警惕。
可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万一一个疏忽真出点事,到时会不会怪到花家人身上?毕竟最开始那些人是想要抢花爱党的糖,后来也是花家人和他们动的手。
到时花家人拍拍屁股走了,烂摊子都要留给住在村子里的人。
哪怕他们不敢拿花家人和周家人怎样,白向林在村里的处境本就艰难,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花忍冬的眼里逐渐漫上杀气,既然这个世道拿他们没办法,那就让她自己来主持这个公道。
桃花湾进村的路边两边,一边是连绵着大山的脚下住着几户人家,一边是一条由山水汇成的小河,为了旱时浇地方便,河下游用石头垒了一个拦河坝,河底也被挖深不少,才两米多宽的河道,水深却近一米。河上有一座用几棵树身搭的小桥连接两岸。
过了桥就是桃花湾大队的大队部,再往里就是桃花湾村民的房屋。
天好时村里人都会在小桥旁洗衣服。小河下游就是上午抓鱼的地方。
此时,四个衣着与村里人格格不入的青年就在桥边嗑瓜子,周家人路过时,花忍冬明显感到几道充满恶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