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也起身了。
她走到傅渊身边,看到他被打的受伤的脸,眼里露出一丝心疼,“衍之,你自小便是极有主意的孩子,多年都未曾让父母担忧过,家族重任你都一力承担了下来,可这次你的婚事……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换亲这样的事,放在哪个京城贵府里,都会被视作儿戏的耻辱。
更何况另外三家,又岂会善罢甘休?
就说这孟枕月的父亲,那也是朝中的肱股之臣,来日与傅渊闹到太极殿上,群臣参奏,傅家的名声要怎么一败涂地?
这些傅渊有想过吗?
“母亲,衍之自会处理。”
傅渊对傅夫人的回应很淡然。
但他气度沉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又让傅夫人将担忧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衍之十六岁中举,为官十年,早已不是需要她庇佑的孩子了。
她的目光移到了孟枕月身上,她面容稚嫩,脸颊上还带着浅浅的粉色,娇艳的像枝头受过雨露的骨朵儿。
清灵秀雅,窈窕多姿。
傅夫人是不喜这样的儿媳的,一看便是担不起世家宗妇身份的模样。
可她站在傅渊身后,不打眼的角落里,傅渊牢牢扣着她的手。
这样的小心翼翼,生怕让人欺负了她去。
傅夫人重重摇头,出门让下人都散了。
她不打算承认孟枕月的身份。
可傅渊不依,他让傅家所有下人,从管事到洒扫,上下百来人,全都依次排列,拜见少夫人。
孟枕月懵懵的,她被傅渊按在椅子上坐着,来一队拜见她的人,傅渊便教她认一遍脸,介绍一遍他们在傅家的职位,让孟枕月好好记住。
孟枕月年轻又聪明,很快便记了个七七八八。
傅渊随便挑了几个人考她,她也回答的毫无遗漏。
底下的人看着,心中都默默有了盘算,他们知道,这位少夫人不得老爷夫人的喜欢,可是他们家大少爷,是一等一的喜欢。
这就是他的心尖尖啊。
不管孟枕月做不做得了傅家的宗妇,傅家的下人们心中门儿清,谁都不敢怠慢了少夫人。
忙活了大半日,孟枕月一回到新房,就跑向床榻,倒进了锦被里。
“唔……”
她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很快就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昨晚傅渊像头狼一样,把她从里到外都吃了一遍,她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疑惑,都没空问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傅渊盘算到他家来了。
横竖都被他吃干抹净了,先睡饱,吃好睡好了再起来同他算账。
孟枕月睡下不久,傅家就迎来了第一个找麻烦的人。
孟棠远。
他是提着佩剑冲进来的,冲到傅家正厅,吓着了傅夫人,傅夫人还没安抚他两句,他便剑指着一个下人,逼对方领他去傅渊的院子。
竹澧。
傅渊在院中恭候,还给孟棠远沏了茶。
孟棠远一剑劈开了他这院中的修竹,竹叶七零八落,散乱的枝条刮到傅渊脸上,又添了两道新伤。
孟棠远痛怒又恨,剑指傅渊大骂,“傅渊,你可知廉耻?”
他竟做出私下换亲这样的事!
起初他求他娶月儿他不肯,如今这样算计于她,算计于他孟家。
简直无耻!
无耻至极!
傅渊拱手垂拜,“岳父,小婿有过,请入内室详谈。”
“你别这么叫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