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滚!”
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无法医治好他这副丑陋的模样,这个女人又凭什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可笑!
愚蠢!
宋丝丝抬头,她的眼眸似水,几朵白色花瓣缀在她的眼尾,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让人忍不住心生疼惜。她声音轻软,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然而男人并非怜香惜玉之人,他见到宋丝丝执迷不悟的模样,眼眸一冷,眼底露出寒芒,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我在这里奉劝一句,我非好人,别招惹我,否则——”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带着警告的声音轻道:“我会杀人的。”
他不是时时都有这么好的脾气,上一个妄图接近他的女人,早已身首异处。
“青竹,我们走。”
无论是怀着想要抱大腿,亦或是想要感激的目的,宋丝丝都不想让他们就这么离开,于是快步跟了上去。
然后不过走了几步,面前的男人突然抬了抬手。
宋丝丝瞧见他的手指上也覆盖着一层丑陋的疤痕,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被这些疤痕一遮,实在不太美观。
可惜了这双养尊处优的手。
宋丝丝在心里思忖着这样的疤痕该如何去除,然而下一秒,她惊骇地拉着宋星月退后了几步,并捂住了她的双眼。
县衙养了几只狗,原本被铁链拴着,见他们走来,虽然眼底露着凶光,嘴巴流着涎水,但只能眼睁睁地嚎叫着。
从宋丝丝见到青竹开始,无论对手是谁,有多少人,他始终没有拔出过剑。
可如今,他的剑出鞘了。
剑身在阳光的耀映下闪出刺目的寒光——
手起剑落,鲜血溅洒。
只一眨眼,数条方才还凶狠无比,不停吠叫着的恶犬顿时没了气息。
腥臭的血液顺着青石板流向四周,浓重的血气令宋丝丝几欲作呕,她不由捂住自己的鼻子,阻挡这可怕的气味。
目光触及这些无了生气的狗,她的瞳孔缩了缩,心底生出一丝惶恐。
他,他为何要杀了这些狗?分明他方才还在大堂之上为她们伸张正义,为什么一出来就换了一副面孔,毫无征兆地就杀了这些狗?
就只是为了让她止步吗?
如果她再走几步,青竹的剑是否就会落在她的脖子上?
“再跟着,下一个就是你。”
男人头也没转,冰冷的话语传进宋丝丝的耳中,嗓音中包含着的警告令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瞧见他们这样毅然的离开,宋丝丝的步伐终究是犹豫着缩了回去。
算了,这般的人物不是她能高攀地起的。
反正如今知县已经下台,以后无法做为祸百姓的事,有没有后台也并没那么重要了。
从县衙出来已经是正午了,虽说方才还啃了一个林大叔送的烧饼,但这两天吃他的烧饼也有些腻味了,宋丝丝便寻了个街边的饭馆。
点了一道荤菜一道素菜,刚好够她们娘俩吃。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每天都要数着钱过日子的人了,她手头上的钱至少够她一个月的开销,这个月她都不用再为钱而发愁。
菜上齐后,宋丝丝给宋星月添了碗饭,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边吃饭边观赏下面的风景。
楼下道路两侧也摆着摊,宋丝丝瞧见一妇人与摊贩主吵了起来,闲来无事,她便多留了几分心,权当下饭菜看了。
妇人手里拿着珠钗,指着上面的玉石,“你这珠钗也太贵了,上头的玉石就那么小一点,一两银子太贵了,少一点。”
摊贩想要从她手里抽出钗子,“已经给你最实惠的价格了,不买就还给我,自然有慧眼识珠之人会不计较价格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