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看着熟睡的你,伸手替你捏了捏被角,常双尘拧着眉在一旁看着,到底没有出声打断。
接下来要说的事不能让你听到,大概是放极了心,两人只绕到了屏风的另一边。
床帐微动,你躺在榻上幽幽睁开眼,一边听着屏风后不明的低语声。
“那件事你查探清楚了吗?”
声音清朗,是君后的声音。
“自是清楚得,这事连我母亲都不知道,当初太后做得隐蔽,我也是这几年执管尚宫局才在女皇的衣侍上发现端倪,男子天癸后每月皆会遗精,这事你我身为男子应当都清楚,而女皇每月中旬一段时日换下的衣物中都会夹着一块带着前精的布料,这些布料都被女皇身边的夏姑姑收了起来,再一道焚烧毁去,若非夏姑姑身边的徒儿是我安排在女皇身边的眼线,这事轻易发现不了,我一开始也只当是哪位侍寝君侍的物件,但出现得太过规律频繁,加之女皇后宫中多少君侍守宫砂尚在,难免让人生了疑心,几番探查下来,这事我有八分把握。”
常双尘沉吟道。
那日,君后与常双尘在偏殿中商谈了半宿,为表诚意常双尘还将这宫中最大的秘密告诉给了君后。
“女皇是男子身……”
你阖上眼,心中掀起翻天巨浪。
“……若真是如此,我可真成笑话了。”
君后沉默的半晌才苦涩摇头道。
常家想要谋反的心思昭然若揭,但谋权篡位最忌讳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现今几位亲王还在世,常家若贸然出手恐引起朝廷动弹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顾忌着这一点,常家哪怕把持朝政多年也迟迟没有动手。
君后入宫四年,原以为女皇是忌惮世家才不愿意临幸世家出身的君侍,那时他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因为不管后宫谁生了孩子,那孩子都要唤他一声父后,然后待孩子立为储君之日便是女皇病逝之时,而他也会效仿太后携年幼的储君垂帘听政,但他筹谋多年却没想到女皇竟可能是个男子。
想到此处,君后胸口一闷,险些憋出一口血来。
他竟是刚入宫门就被太后摆了一道。
“这事现下只有你我还有太后知晓,便是前朝也未曾察觉,而你我所求皆可能在这件事带来的转机中。”
常双尘压低声音,眸子暗沉,“我知你心不甘再做回那伴读书侍,也不想被人白白当了棋子,而我只想带着心上人远离尘世,我们所求并不冲突,不是吗?”
殿内安静,两人上的气氛却并无想得那般融洽。
气氛压抑间,君后蓦地笑了一下。
“可我不止有一条路可选——”
对峙间,君后视线下意识地殿内睨上了一眼,
常双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怒不可遏。
“你敢——”
君后自讽嗤笑道,“我如何不敢,如今你被太后盯得紧,连她都护不住还要藏在我这,我如何放心将她交给你。”
他原先只想要大权在握,受万人跪伏,但现在他又贪心了些……
(女帝是男子这事一开始只有太后知道,太后不同于一般的世家公子,他野心要大得多,然后君后目前以为女皇一直喝药马上就要嘎了,但是只有太后查清楚了女皇根本没有喝药,女皇也不会马上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