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偏过头去,轻嗯了一声,透白的面颊忽然染上一抹淡淡的粉色。
清语笑容扩大,语气轻快道:“当时确实不想努力了,但我和哥哥的差距太远,别人都因此怀疑我不是你妹妹了,所以我当然要努力拉近距离,证明给别人看啊。”
江铭嘴唇微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清语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又道:“其实,不管别人怎么觉得,我都是哥哥的妹妹,对吧?”
少女背着手,弯着腰,将脑袋凑到了他的面前,笑容灿烂又炙热,仿佛能感染人一般,让江铭微愣了一下。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一般。
江铭眸光复杂,或许她说得对,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不管他们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只要他们彼此互相认同就够了。
仿佛终于想通了一般,江铭忽然有些哂然,最终轻嗯了一声,说道:“你说得对。”
这话刚落,便见少女笑弯了眼,脸上的梨涡也像盛了蜜一般的甜。
江铭眸光在她脸颊的梨涡上停留了几秒,忽然见清语停下了脚步。
原来已经到了公交站台了,正是凑巧,清语坐的那班车也刚好到了。
临走前,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借了衣服给我,作为答谢,改天我做饭给你吃怎么样?”
江铭张嘴,“不用”
二字还未说出口,便见少女往公交车上跑去。
上车前朝他笑着挥了挥手:“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明天考完下午会放假,到时候我就来带哥哥回家吧。”
江铭看着公交车从他面前开走,眸色晦暗不明。
嘴里低声默念了一声:“回,家?”
第一次,他眼里出现了类似于疑惑的眼神。
江铭不缺父亲,也不缺母亲。
但他真的不知道家是什么东西。
从小,父母好像都很忙,不是忙工作,就是忙着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对他很冷淡。
或许用冷淡来形容都不够贴切,应该说是不闻不问才对。
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一般,就算是你死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以前江铭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妹妹,在两岁的时候弄丢了。
原因是不到四岁的他突然生了病,父母急急忙忙的送他去医院,所以疏忽了妹妹,导致妹妹在半路走丢了。
绝望的父母不知道该怪谁,最后只能将过错归咎在了江铭身上。
如果不是他生病,女儿又怎么会丢?
江铭人生的19年里,其中有15年都处于家庭的冷暴力之中。
但就这么过着过着,仿佛都已经习惯了一般,没人会在乎他的想法,他也不想去在乎别人的感觉。
照旧回到那个冰冷冷又空洞的房子,但不一样的是,这几天那两个人都在。
刚打开家门,面对的就是江母的质问:“我让你问江清语为什么没回来,你问了没有?”
江铭沉默不语的换鞋进门,得不到回应的江母嘶够出声:“江铭,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到没有?”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江母被关在了外面。
她胸口上下起伏着,这些年担心操劳,让她本就不年轻的容颜憔悴不已。
江母怒气冲冲的朝着江父大声怒吼着:“他这个态度,就是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算他病死了也不该管他,不然我的女儿也不会弄丢了!”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我养个儿子有什么用?如果我女儿一直在身边,绝对不会是像他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