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了这种事,最难过的其实是家里的老人,之前就听裴行川说老爷子卧病在床,怕是知道了这件事后情况会更加恶化。
田椒抿了下唇,轻轻握紧了裴行川的手,声音柔软:“裴先生,别难过。”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难过了?”
裴行川挑眉。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田椒说:“为亲近的人难过又不丢脸,我妈生病的时候我也难过,难过的坐在家里嚎啕大哭呢。”
裴行川屈起手指敲在她脑门儿上:“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
“哼。”
田椒道;“我这是好心安慰你呢。”
她探头看着裴行川:“裴先生,你跟骆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裴行川顿了顿,唇角显出一点浅淡又冷漠的笑:“我母亲是老爷子的干女儿。”
“……哦,所以说老先生是你的外公。”
田椒道:“但是你好像跟骆家其他人的关系并不好?”
田椒觉得自己这是委婉说法,从前厅那场面来看,裴行川和他们的关系是一个“不好”
远远无法形容的。
“他们厌恶我母亲,也厌恶我。”
裴行川说的很随意,好像是别人的故事:“之前不是跟你讲过,我幼年时候,有段时间在骆家生活,就和骆家的孩子们一起。”
田椒忧心忡忡:“所以他们欺负你了吗?”
裴行川面色古怪一瞬,本想说你对我误解有多大才会认为我会被一群蠢货欺负,但看着小姑娘脸上那切切实实的担忧表情,他话锋一转,道:“对。”
田椒气得不轻:“他们怎么这样啊,让我想起了村里那群莫名其妙欺负我的坏小孩,你都没有欺负回去吗?”
裴行川:“没有,太小了,没力气。”
田椒更生气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那你长大了没有报复回去吗?”
“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何必翻旧账。”
实际上骆家那群小兔崽子早在小时候就被他揍得现在看见他还会下意识的打冷颤。
“……裴先生你怎么这么善良。”
田椒叹气:“要是我的话,我肯定要报复回去的。”
要是骆家有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估计会一口老血吐出来,就没见过裴行川这种脸不红心不跳糊弄小姑娘的。
裴行川这个人到底哪里能跟“善良”
两个字沾上一点边?这简直是跨维度碰瓷好吗!
“年纪大了,就不爱这些打打杀杀了。”
裴行川道。
田椒觉得他好像那个救苦救难的菩萨下凡,浑身都散发着圣洁的辉光,让她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要给磕一个。
“到了。”
裴行川忽然道:“等会儿进去,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你都说好,知道了?”
田椒点点头。
骆老爷子患有严重的器官衰竭,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是以一直在家里疗养,房间里全是各种医疗仪器,簇拥着正中间一张雪白的大床,田椒刚想看看这位骆家的掌权人长什么样子,却发现裴行川眉头一皱,大步上前,直接将被褥揭开。
却见里面哪有什么人,只放了两个蓬松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