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叫金银元宝,白的是米粉做的,黄的是南瓜泥做的。我们在汴京城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做这祭祖,意头好,样子好,没点手艺你还捏不出这形儿呢!要不现成问问,村长你家能做得出来?”
“我……我家犯不着做这个!”
金辉甩了一句道。
“那不就成了?再说说我家这八宝如意豆腐羹汤,”
梨花指着她和陌香的“杰作”
说道,“是我们陌香精心烹制的。往常在汴京城,我们家老爷最爱这道菜。为什么呢?年纪大的人吃这道菜最合适了,能养生能长寿呢!别小瞧了它是一道羹汤,比起卤猪头还费工夫,要不是我们陌香手艺好,单靠我那谱儿,你们今天也没口福吃上这道菜呢!”
一席话说得贞氏和陌香心头暖暖的。旁边的人也向陌香投来好奇的眼光,没想到这丫头厨艺这么好啊!“哟,说得你们俩做的这道菜是天上有地下无了?”
郭氏听了就来气,谁让梨花贬了她家的卤猪头呢?
“横竖在这地方是没有的,”
梨花把手一抄,挑衅地笑了笑说道,“要不,郭大娘您现成做道不一样的来瞧瞧?”
“你……”
郭大娘说不过梨花,转头朝谢大娘问道,“哟,谢大娘,你家新媳妇还真会说道呢!你这当婆婆的站这儿还没吭一声,她倒显摆起她的口才来了!”
这种激将法对高三姑有用,对谢大娘没用的。谢大娘这人分得清楚什么时候该团结,什么时候该内讧。她本来是不满意的,可听了梨花这话,觉得脸面上有光了,立刻就回了郭大娘的话:“菜是她和陌香做的,我也不懂啊!不让她来说,让谁说去?让陌香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来说,你怕更要说显摆了。郭大娘,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对呀!”
梨花乖乖地站在了谢大娘的身后,一副非常顺从听话的样子说道,“是我娘让我说的,没她的话,我也不敢跟您顶嘴呢!郭大娘,我哪儿有得罪的,您见谅哦!人家都说山神面前不能发火的。”
谢大娘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梨花,好像在说你行啊,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差嘛。梨花笑米米地眨了眨眼睛,回话道,彼此彼此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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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与怒的对抗
花开夫贵,冷与怒的对抗
此时,金铃儿扶着庄氏的胳膊就站在后面。爱叀頙殩听见自己母亲和婆婆杠上了,彼此都不称呼亲家母,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火药味儿,立马瘸着腿儿上前拉着郭氏说道:“娘,您别生气。四弟妹新进门,对村子里的人又不熟络,说话难免冲撞了些。您瞧在我和我婆婆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吧?横竖她也不是故意的。今天为了倒腾出这道菜,她和陌香没少费劲儿呢!”
这番话说得体面又周到,不但让郭氏的气消了,谢大娘也缓和了脸色,客气地添了一句道:“亲家母,刚才是有些急了,你别多了心去。”
“没什么,”
郭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我也急了些,想着都是亲家,平日里处得好,说话没个遮拦,你可别多心才是!”
“哪里的话!”
两个妇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变好了,彼此开始恭维对方的菜,俨然像一对相处得十分融洽的亲家。梨花耸了耸肩笑道,我的亲婆婆,见风使舵的本事你果真要高明许多啊,甘拜下风啊!
高三姑见状,扭头瞪了红菱一眼,不满地嘟嘴回曹安和梅香身边了。梨花碰了碰红菱轻声问道:“黄莺没来?”
红菱对她耳语道:“她和梁柏都分了,哪儿还有脸来啊?马六和管家娘倒是像模像样地招呼了她一句,可要真来了,更越发没脸做人了。她现下一个人在庄子待着呢!”
梨花虽然不太喜欢黄莺那性子,说话老是尖酸刻薄,又挺自私的,但此刻听了这话,也对黄莺生出几分同情来。
满庭忽然伸手拉了拉梨花的胳膊,轻声道:“站过来,祭祀开始了!”
梨花和红菱对视一笑,忽然又有了好心情,毕竟能跟全村人来春祭,已经算很大进步了。两人跟着各自的男人站回了队伍里,开始在金辉的主持下祭拜山神。
田易生自然是这场祭祀不可或缺的人物儿。这几年他功名上略有所成后,金辉便每年请他帮忙写祭文,把祭祀弄得挺似模像样的。最初他也只打算帮着写写祭文,可没想到他写出来的祭文,村里没人能念顺畅了,更别说懂了。金辉三番四次地邀请后,他这才答应念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