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找个人把你折腾来折腾去,那你心里就舒坦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低着头好像在认真思考自虐的定义适不适合自己。这时,满庭推门进来了。满祥吓了一跳,正要起身时,满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接着说吧,只当我不在。”
“四哥……”
满祥的脸都微微红了,当着自家哥哥的面说那儿女情长的事,他倒真有点不好意思。
满庭淡淡一笑,坐在了窗户前的竹躺椅上,闭目养神了。梨花用胳膊碰了碰陌香道:“继续继续!”
叔行笑没性。
“哦,对了,四婶,我刚才说哪儿了?”
“把西宁的话逗了出来。”
“对对对,我们把西宁的话逗了出来,没想到是小叔叔,简直把我们笑死了!跟着我们又问巧珍,问冬儿,最后才是玉桃。正问玉桃呢,巧珍的娘就来找她了,我们只好散了。我和玉桃走在最后,就随口问了她一句,结果你们猜她怎么说?”
满祥想掐死陌香的心都有了,着急地问道:“怎么说的?”
陌香神秘一笑,说道:“结果她转过脸来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好姐妹,不抢一个男人!’你明白了吧?”
满祥顿时有种狂喜,跟着又失望了起来,一脸纳闷地问陌香:“那话是谁教玉桃的?她脑子被门夹过吗?那是哪门子的规矩?”
陌香无奈地说道:“玉桃跟开罗叔一样,很讲义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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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姑娘家讲哪门子的义气啊?都她哥把她带坏的!”
满祥眼睛都瞪大了,瞬间就忘记了满庭还坐在旁边,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满庭差点就笑出来了,梨花一边笑一边拦着他道:“小声点儿,你只怕下面的人听不见呐?敲坏了我的桌子你现成给我做一张!”
“那个死桃子!气死我!不说了,我先下去了!”
“我的小木屋呢?”
“明天再说!”
满祥气鼓鼓地溜下楼去了。梨花和陌香又聊了一会儿修木屋和采蜀葵花的事,然后陌香才偷偷摸摸
地下了楼。
“蜀葵花拿来做什么的?”
满庭闭着眼睛靠在竹椅上问道。
“做胭脂用的。”
梨花伸了个懒腰,走过去坐在木地板上,身子趴在了满庭腿上,忍不住打了哈欠。“这两天你和陌香就在忙这事?”
满庭的手指在梨花耳垂上摩挲了两下。“嗯,”
梨花玩着满庭长长的手指说道,“把花采回家不太好弄。其他人见了一准问东问西,说三道四,所以我就想着在那片蜀葵花旁边现成建个小木屋当作坊。往后要制胭脂和敷粉都上那儿去,方便又安静。”
“满祥一个人行吗?”
“应该没问题吧?不还有陌香吗?你不用担心,要是真弄不好,我再叫你去。”
两人都不说话了,满庭闭着眼睛,手掌轻轻地贴在了梨花的耳边。梨花则没规则地用自己的手指绕着满庭的手指玩,一个坐着,一个趴着,仿佛很享受这一刻的安静。其实啊,两人相偎到白头,不就是这样的吗?满庭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害怕黑夜的静了,反而会有一种恬静到心底的幸福感。
不知多了过久,满庭忽然感觉到梨花手指没动了,这才睁开眼睛低头一看,不由地哑然失笑,原来梨花已经趴在他腿上睡着了。这丫头看起来真的有点累了,往常至少还会叽叽喳喳地说半个时辰,才会缠着他上床睡觉去,今天却自己先睡着了。
满庭弯腰贴着梨花的耳朵问道:“真睡了吗?”
“嗯……”
梨花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捏住了满庭的右手三根指头,仿佛是抓住了什么可以让她安心的东西。这让满庭很满足,有种被需要的满足。他抿嘴笑了笑,俯下身去把梨花从地上抱了起来,上床睡觉去了。
刚要吹灯时,满庭在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小册子,上面是梨花写的一些做脂粉的方法和步骤。他大略地翻看了几页,一种愁绪忽然又冒上心头。
其实,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字,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他没跟家里任何人说起,包括梨花。田易生念的祭文全村人都听不懂,可唯独他能听懂全部的内容。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念过书的,却记不起来是在哪儿念的,军营里?似乎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