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照顾?”
唐朝嘴角勾动,菲薄的唇瓣漾起抹不易察觉的讽刺,他食指在唐淮右边大腿上弹了下。
这条腿,膝盖以下全是假肢。
唐朝猎豹般锐利的眸,闪着蛊惑的笑意,“二哥,我这人打架斗殴,吃喝嫖赌,什么混账事儿都干过,私下里,不知结了多少仇家,前不久就有个不长眼的东西,在我车上动过手脚,害我差点车毁人亡。你说,就你这不利索的腿脚,你弟妹要哪天被我对家绑了,你怎么去当她的盖世英雄,跳着去吗?”
唐淮剑眉微拢,眼里已有稍纵即逝的戾气。
“是吗?”
他笑下,“那弟弟可要当心了,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弟妹该怎么办?”
慕斯晨坐在席位间,她虽没有再往那边看,但这些字眼,听着却是刺耳至极。
这场纷争,她早已牵涉其中,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李茯苓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两个儿子身上,她见唐朝又吸了口烟,余下的烟头,被男人吐着烟絮丢进唐淮碗里。
李茯苓无奈摇了摇头,她只当唐朝说的‘车毁人亡’,又是在信口开河。
殊不知,当时若非唐朝反应快,再加上毋庸置疑的车技,以那样的车,后果只会是冲进服装店里,造成不可逆的严重事故。
一想到这些,唐朝深湛的凤眼,聚起暗冰。
那段时间,他的车子是慕斯晨在使用。
唐淮为了不引人注目,只在一辆车上动了手脚,如此一来,天衣无缝。
饶是唐朝警惕性再高,也难从琳琅满目的一堆豪车之中,察觉出不对劲。
如若,那天恰巧被慕斯晨开了那辆刹车失灵的法拉利,又当如何?
唐朝薄唇微勾,一袭阴兀渐渐拉开。
他放下搭起的那条长腿,上半身优雅前倾,“唐淮,别再把她扯进来,你搞我可以,拿慕斯晨当筹码,算什么男人?”
“怕了?”
两人用着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唐淮笑容满面,一副胜券在握,“我当年接近她,就是因为你喜欢她,唐朝,不是我要把她卷进来,是因为你,她才被迫成了我的棋子。你说可笑不可笑,原来她那么好追,轻轻松松就能弄到手,要不是我那时念她年纪小,身体还不够熟,早都把人睡了,还轮得到你吗?”
闻言,唐朝舌尖抵起嘴角,潭底酝酿而出的阴鸷宛如风暴!
他不是不知道这是唐淮的激将法。
唐朝这人,极能隐忍,可一旦遇上慕斯晨的事,就像被人点了死穴。
道理都懂,就他妈忍不了!
男人一个起身,猛地将唐淮的脑袋按在桌案上,几乎是在众人大惊失色的瞬间,唐朝别在腰间的一把左轮手枪,已冰冷的抵上唐淮的太阳穴。
唐朝眼神布满狠戾,周身都散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佞,“你非要我这么跟你说话是吗?”
杨母吓地惊声尖叫。
“阿朝!”
李茯苓也是心惊肉跳,脸色当即骤变,“你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杨琳忙拉着母亲退后几步。
慕斯晨望着那把手枪被唐朝握在手里,灯光下,男人眼底的斑耀被衬得越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