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想越痛,越想越难受。在a国入骨的冷风之中,他骤然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窗帘拉着,没有一丝光透进来,大约还是深夜。
沈泊言迷迷糊糊地一瞥——原来是被子被自己踹掉了,正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他从床上坐起来,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梦的余威有些重,沈泊言的嗓子又燥又干,随着呼吸泛起一阵阵令人烦扰的刺痛。
他不想爬起来,于是拉回被子躺下。但喉咙的刺痛感太强烈,他竟一时间睡不着了。
沈泊言别无他法,只能挣扎着爬起来,去客厅倒水。
客厅里没开灯。沈泊言用力地眨了两下眼,适应了这片沉闷的黑暗后,便熟练地摸出自己的杯子,找到水壶倒了一小杯。
润润嗓子就行了。
他一口喝完,准备回房间继续睡觉。
但路过程闻君的房间时,他却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不是睡着时翻身的响声,而是一种细碎的、类似人声的声音。
沈泊言下意识顿住脚步,试图凝神细听。可那人声已然消失,屋子又变得寂静起来。……也许是错觉吧。
沈泊言是真困了,迷迷糊糊地想。
他重新扎回床,沉沉睡去。……
家宴当天,沈泊言换上西装,仔仔细细地将胸针别好,便和程闻君一同出了门。
程闻君换回那辆低调的车。他戴了条暗红色的领带,配合着深黑的西装,显得十分沉稳内敛。
沈泊言一路上也和程闻君没说什么话。他们的车停在程家老宅中,沈泊言拉开车门下车,便听得程闻君冷不丁来了句:“小言,本来想绅士点帮你开门的。”
“……哦。”
沈泊言不是很习惯这样,当下只能应了声。
他们并肩向老宅客厅走去。程闻君靠得很近,他们手臂都几乎挨在了一块。
沈泊言感觉到程闻君西装硬挺的面料不断地摩擦着自己的——这是一个有点不方便的距离。
但他挪了一点空间,程闻君又迅速跟上;再挪,再跟。最后沈泊言实在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于是只能随他去了。
有佣人帮他们拉开沉重的木质大门。
门未开,声已至。
“哎,这不是闻君吗?”
一个略显浑厚的中年男声响起。
沈泊言在缓缓打开的门扉后正好站着一个身穿西装、面貌看似谦和儒雅的男人。
那人向程闻君笑到:“应该让闻东来接你的,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自己来就行了,大伯。”
程闻君也露出他一贯的笑容,“您来的真早啊。”
“不算早。”
中年男人——也就是程闻君的大伯程顺洋迎了上来,像个慈爱的长辈似的拍了拍程闻君的肩,“你姑姑早就到了,刚还在楼下和你爸说话呢!”
他们两人一团和气地寒暄,却是完全忘了旁边沈泊言的存在。
程顺洋拉过程闻君,半是无心地将他往客厅里带。沈泊言在程闻君身后,无人来理睬,当然也更是无人来打招呼。
“来来来。”
程顺洋拉着程闻君往沙发那里走去,“咱们叔侄两个,也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