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一时好奇心起,就沿着游泳池一侧的更衣室找了起来。果然,刚转过放垃圾桶的拐角,就听见一个女子低低的笑声:“不要嘛,不要嘛。”
一个男人同样低低的笑着说:“素素,素素,这名字起得好。”
吴浩一听见这男子的声音心里就咯噔一声,不由加快了脚步,又转过一个拐角,吴浩贴墙而立,小心翼翼的伸出头去。钱素素用一条浴巾半裹着下半身,挺着胸部,正把身体拧来拧去的不依,吴乾两只手托着钱素素的细腰,一面笑一面欣赏着钱素素的胸器。钱素素光着脚,把脚尖踮起,吴乾微曲着身体,低下头,两人不时的亲一下。
吴浩赶紧把头缩回来,多少有点心砰砰直跳,赶紧轻手轻脚的溜走。
☆、喂吃蛋糕
剩下的时间里,吴浩多少有点像没头苍蝇似的在草坪上乱转,今天来参加这个婚礼大概是来错了,反正遇到的人,碰到的事,没一件省心的,而且说实在的,这档子乱七八糟的事,与他何干,却影响他心情。
转到第三圈。吴浩一眼看见夏维了。
夏维已经卸下了婚纱,换了一条月白色丝绸礼服,后背v字形的开得很低,露出背部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别在发髻上的头纱也已经取下来了,只插着两朵白色栀子花,正穿过草坪,走向喷泉边那排放食物餐具的长桌。
吴浩情不自禁的跟了过去。夏维没有回头。半弯下腰从结婚蛋糕上切下一块来放在一次性纸盘里,然后拿了一把塑料叉子。
她是饿了么?婚礼上新娘确实没什么机会吃东西。吴浩站在夏维身后犹豫不决,他不知道夏维觉察到有人跟着她没有,两人现在距离其实很近很近,吴浩清楚的看见夏维后背上像凝脂一样的肌肤,指尖上几乎能感觉到那触觉的冰凉。吴浩的心无缘无故的悸动。
她的每次出现,总是左右着他的视线,刺激着他的心跳,是不是他前世曾经负心于她,所以注定今生要用一生的相思偿还?
夏维缓缓的转过身来,像电影的慢动作一样缓慢,抬起眼睛看着吴浩,眼神清亮一如当年:“嗨,吴助。”
吴浩心头狂跳不已,这还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真正交谈。吴浩喉咙干涩:“你……终于回来了。”
吴浩刹那间有一堆话想要决堤而出:5年了,我一直都不能忘记你,我一直在思念你,我一直在期待你的再次出现……但只是两脚生根的站在那里,发呆。
夏维半垂下眼帘:“嗯。”
吴浩忽然说:“我有《色戒》的碟片。还有一些别的片子。”
夏维眼睛一亮,一抹微笑出现在她的唇边:“好啊,有机会我们一起看,还有,去听苏州评弹。”
“是,一起去听苏州评弹。”
吴浩喃喃的说。五年的时间白过了,吴浩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初秋的午后,那时,他未婚,她未嫁,他邀请她看电影,她约他去听评弹……
两人默默无语的注视了半天,吴浩强忍着想要上前一步,跟夏维相拥的冲动,眼睛里是一味的意乱神迷,一如往昔。夏维的双眸忽然蒙上了一层水气,朦朦胧胧。
吴浩心头大震:“夏维。”
夏维匆匆把手里的那盘蛋糕塞在了吴浩手里,返身另外切了块就走开了。
吴浩站在那里发痴,心里乱七八糟,思绪如麻。大脑在酒精的残余刺激下,彻底失控。其实他当年遇到夏维时就应该追求她,什么刚回国要注意影响,什么事业第一,这5年来,他成就了个屁事业?倒缔结了一桩注定不会幸福的婚姻。
如果当年真和夏维恋爱,那又如何,大不了被父母赶出家门,倒也可以踏踏实实找份工作,过个中等的生活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事情也不见得永远一成不变,真跟夏维结婚了,时间长了,怕父母不原谅自己么。
吴浩现在明白了富二代真正痛苦,那就是命运永远掌握在父母手里,这就永远被人踩住了尾巴,捏住了痛脚,永远不能任意左右自己的人生。所以杨问天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等老婆骨灰凉透就大操大办的再婚,而他吴浩却不能大张旗鼓的追一个女同事,也不能娶表姨父的二奶,因为他,没有经济支配权。
夏维走过来去蛋糕是这么回事。杨问天看夏维整个婚礼没吃什么东西,倒喝了不少酒,脸,胳膊上都一片桃红,不由的担心,趁她站在树荫下跟吴卫国夫妻说话,赶紧去取了块蛋糕来给她吃。
结果夏维还没伸手去拿,杨佳佳不干了:“爸,我饿了,我要吃蛋糕。”
杨佳佳心想:爸,你这辈子给我妈拿过蛋糕没有。
这么多人看着,杨问天尴尬。夏维马上说:“我自己去拿。”
夏维走了。
杨佳佳拿过盘子,恨恨的盯着夏维背影,“啪”
的一声把蛋糕连盘子一起扔进身边一个让来宾丢弃食物的垃圾桶里。
杨问天大怒:“佳佳,你。”
杨佳佳竖起跟她妈长得一模一样的眉毛,挑衅的看着自己老爸。杨问天顿时没脾气了。
一会儿,夏维端着盘子走了回来,站在杨问天身边,开始小口的挖蛋糕吃。杨佳佳又不干了:“夏维,你就给你自己拿啊,我爸的呢。”
夏维其实正在走神,闻言一愣,柔顺的说:“我再去拿。”
把盘子往杨问天手里一塞。
本来这也不算啥大事,正好赶上吴乾跟王建斌一起走了过来。吴乾两个女儿已经上岸了,吴乾怕老婆发现,要了钱素素的电话号码就赶紧溜了。
王建斌多喝了点酒,唯恐天下不乱,就喊:“哎,新娘子,再去拿什么蛋糕啊。来,就这块,喂新郎吃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