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笙轻拍她后背安抚,“尽快搬家吧,那里不能再住了。”
“好,表哥让我先去他家住一阵,”
肖意瓮声瓮气地答应,不放心她,“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先和我挤在一个房间?”
肖清风忍不住插话:“幼笙一起来吧,万一那畜生再回来打击报复;你俩分主客卧,我去客厅凑活就行。”
余幼笙谢绝好意:“我弟弟工作日住学校,母亲那里应该能借住两天。”
兄妹俩都知道她家情况,苦口婆心地劝也没用,最后肖意只得嘱咐道:“那你到家后,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目送两人上车离去,余幼笙嘴角的弧度垂下。
租房是不可能去了,酒店也有几率被尾随报复,去母亲家更是希望渺茫﹣﹣继父许鹏并不喜欢她出现,过节喊她吃饭都是最大让步,请求借住简直是自取其辱。
警察局门外鲜少有人经过,余幼笙靠着栏杆看时间已过晚上八点,苦笑一声。
怎么会沦落到无处可去的境地。
警察局打车去酒店、一直待到天亮应该没事;余幼笙心里如是想着,低头翻找聊天列表,指尖停在一个猫咪头像。
她终于想起,有人曾说过,会一直等她回家。
拨通季宴礼电话时,余幼笙出声才发现她在寒风中站等太久,连声线都在发颤:
“先生。”
男人等待她后半句的耐心依旧,余幼笙听着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忽地有些委屈:
“……我想回家。”
“你在哪里,”
季宴礼不多问缘由,得知余幼笙人在公安局也处变不惊,温声答应,“我现在过来。”
这时背景音传出询问声:“季总这是着急要去哪,几道好菜还没上呢。”
“改日再聚,”
听筒里男人的声音模糊,应当是季宴礼将手机拿远,“我要去接我太太。”
“季总居然结婚了?那我们公司不知多少小姑娘要心心碎咯行你快去吧,哪天带着老婆一起来聚。”
“好。”
等到背景音彻底安静,余幼笙才敢小声问道:“你有饭局吗?会不会太打扰了。”
“熟人吃饭而已,”
季宴礼在那边发动汽车,忽地低声笑了笑,“况且,这是季太太第一次主动找我帮忙,实在机会难得。”
“……”
余幼笙耳尖微热,就听男人报告信息:“我现在开车过来,大约十五分钟车程,冷就去室内躲一躲。”
干巴巴答应一声,余幼笙再想不到其他话题要聊,更不想说话,抬眼看向前方一片漆黑,犹豫是否要结束通话。
“余幼笙。”
季宴礼忽地唤她姓名,平缓低柔的声线抚平她的焦躁与不安:“就算没有话说,也可以不挂电话。”
话落男人不再开口,一时间,听筒里只剩下两道平稳的呼吸声,微弱清浅,却令人倍感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