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呗,还猜是你拒绝他的理由,”
齐楠撇嘴耸耸肩,垂眸看了眼余幼笙空荡荡的十根手指,意有所指,“况且,大家确实看不出你结婚,我天天和你一起,得知消息都吓一跳。”
余幼笙无奈,心想谁会为了拒绝好意、谎称已婚,就听同事继续道:“这次文化节王老师也要帮忙,他再不信,你当面说清算了。”
等齐楠去拿下午上课教具,余幼笙见沉寂许久的通话还未挂断,轻声试探:“……还在吗。”
“在,”
对面背景音干净许多,只偶尔有一声汽车鸣笛,随后便是季宴礼温文低声,
“笙笙在学校似乎很受欢迎。”
“没有,”
余幼笙心想论受欢迎,也该是季宴礼更胜一筹,只当他开玩笑,“我们晚饭后再去超市?”
“好,”
显然季宴礼不想停止调侃,慢条斯理悠悠道,“不过我发现一件事,”
“好像除了在我这里,你叫老公似乎都很顺口。”
“……你又胡说。”
隔着屏幕余幼笙没有束缚,反驳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语气堪比调情。
季宴礼仍是低声笑,哄小孩一般的口吻。
余幼笙在这一瞬恍然感叹,他们相识也才不过半月,却再没有初见时的局促和生疏,日常对话时而用“打情骂俏”
来形容,甚至都不为过。
预想的相敬如宾婚后生活,似乎和她想的不大相同。
但却并不讨厌。
下班回家后,余幼笙先将路过买的新鲜水果送给王阿姨,就放下包去窗台,照料那盆姬金鱼草。
网上都说姬金鱼草并不难养,但据季宴礼屡战屡败的经验,余幼笙不敢掉以轻心。
抱着小育苗盆到餐厅拍照,就见王阿姨躬身擦拭冰箱内胆。
余幼笙见她盯着半空的冰箱欲言又止,以为女人不好弯腰,起身想帮忙:“要不我来吧。”
“不用,”
王阿姨摆手,回身不住感慨,“就是觉得,人结婚了果然不同。”
对上余幼笙不解目光,鬓角灰白的女人和蔼笑起来,几道皱纹生长在饱经风霜的面庞。
“你来之前,冰箱总是满的,”
王阿姨手指着空荡冰箱侧柜,回忆过往,“买好的菜放进来,一周也不见少一点。”
“当时我就劝,年轻人除了工作也该有些生活,但这话也没人听﹣﹣幸好现在你过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女人念念叨叨地收拾着,余幼笙却再没弄花、聊天的心思,满心满脑都是季宴礼原先并不做饭的话。
“王阿姨,”
几秒后她抬头,暖白的脸漾起点热意,自觉身为妻子问这问题太不称职,“您知道,季宴礼平时喜欢什么吗,什么都可以。”
王阿姨见她明亮双眸澄澈,忽地想起十年前余幼笙也是如此模样,眼神爱怜:“傻孩子,你们都结为夫妻,你说他最喜欢什么。”
“夫妻之间的事,还用阿姨再明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