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是我一手栽培的,他是什么样的狼子野心我自然也清楚。”
欧以屾再次伸出手,抚摸着甘棠的脸颊,“你们姐弟俩总是让我头疼,不想毁掉你们,你们却总是不听话。”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甘棠只觉得欧以屾现在像在训狗,一边不断敲打着让她听话守规矩,一边又要摸摸她的脑袋展现出对她的喜爱。
一旦这种感觉形成,甘棠愈坚信了这一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又一次升了起来,惊得她后背冷汗涟涟。
之后欧以屾没再说什么,只是亲吻了她的额头,道了句晚安就离开了,但甘棠却坐在床上失眠了一整夜。
她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天幕从黑夜换成白昼,听着欧以屾离开庄园时金属半球打开又合上的动静,身子麻木僵直,心却越跳越快。
“妈妈?”
安安敲了甘棠的房门,见里面半天没有回答,便自己开了门,探了个脑袋进来,见甘棠坐在床上呆,又出声道:“妈妈。”
甘棠回过神来,眼中的惊惧被藏了起来,强打起精神来,冲安安笑道:“怎么了?进来说。”
安安将门开得大了些,手里托着的托盘才显现出来,她小跑到甘棠床边,把托盘放到甘棠腿上,“妈妈没下楼吃早餐,安安给你端上来了。”
“谢谢你。”
甘棠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安安歪着头仔细打量着甘棠,忽的用一双小手捧住了甘棠的脸,关切道:“妈妈昨晚没睡好吗?眼睛下面黑黑的。”
甘棠尴尬一笑,扯谎道:“可能认床吧,这里我睡不太习惯。”
安安乖巧地坐到床边,看着甘棠吃早餐,过了许久,突然问道:“妈妈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甘棠闻言心中下意识地警觉起来,但她一看到安安的脸,又为自己的疑神疑鬼而羞愧,嘴上却还是谨慎地说道:“是什么事?你先同我说说。”
小朋友敏锐地感觉到了甘棠的防备,丧气地把头垂下,嗫嚅道:“妈妈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一定一定不要站在爸爸的对立面。”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进一步道:“好像不能这么说,妈妈可以站在爸爸的对立面上,但是,妈妈能不能不要帮他们。”
甘棠听得云里雾里,她试探地问道:“是爸爸让你这么说的吗?”
她隐约觉得安安是欧以屾派来的说客。
安安继续摇了摇头:“不是,这是条件。”
“条件?”
甘棠疑惑。
“妈妈要是能答应我,我会想办法帮你逃出去。”
安安眼睛带着祈求,说道:“爸爸很不容易,妈妈你可以不和他在一起,也可以不喜欢他,但能不能别和别人一起对付他?”
“我不明白。”
甘棠说道:“我没有和任何人一起对付他,我今天所有的也是得到了他的帮助,我对他是有感激的。”
“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