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黎提醒道:“我忘了与你说,你这两三个月内,都暂时不能行房事,自渎也不可。”
“不做那事……”
顾淮把头深深埋在她的后颈窝,“就陪我一天,最后一天好不好,求你了……”
云黎终究是心软了。她陪着顾淮在御水湾,度过他们的一周年纪念日,也是分手前的最后一天。
他们一起蜷缩在沙上看了两场电影,一起在书房里阅读。顾淮甚至拿起画笔为云黎画了一幅素描,尽管他的绘画技术并不出色。
夜晚,他们静静地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直至夜深,顾淮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靠近云黎,右手轻轻地搂住她的细腰,将头埋进她的长里。
“你手臂和腿上都有伤,当心伤口裂开……”
黑暗中,云黎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姐姐……”
顾淮紧紧贴着她,宛若濒死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云黎轻声回应:“我们同处京州,你若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待我忙完手头之事,自然能够见面的。”
“那你会找……”
“叶婉婷在……”
二人不约而同地开口,随后一同沉默。屋内一时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云黎叹息一声:“顾淮,叶婉婷在南城疗养院,你若是想接她出来,自行前往即可,我会让人打声招呼的。早点睡吧,很累了。”
顾淮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如鲠在喉,不知如何表达。他想问问云黎,日后是否会另寻他人,能不能偶尔来看看自己?
至于叶婉婷,她不念母子情分,与孟宝来一同算计自己,顾淮对她早已心如死灰。
次日凌晨三点,云黎悠然转醒,她像往常一样,依偎在顾淮怀中。
她默默地凝视着顾淮的睡颜,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云黎本以为,这次分手,对顾淮和她来说,都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然而,他们二人却异常平静,她提出分手,顾淮淡然应允。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喜欢太过浅薄。又或许是顾淮,终于现了她的狠毒,因生母之事彻底寒了心。
云黎暗自叹息,幸好她从不相信永恒纯粹的爱情。如今这样甚好,好聚好散,各取所需。
片刻后,云黎轻轻起身下床,一步一步地离开卧室。直至卧室房门重新合上,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玄关处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顾淮才缓缓打开卧室房门,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静静地盯着大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一分一秒地过去,紧闭的大门始终没有再打开。他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倒地。
“姐姐……”
顾淮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在凌晨三点的夜里,在云黎悄无声息地离开后,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明明说好了不再流泪,终究还是这么没出息。我原本就配不上她,如今,更是连一个孩子都无法给她,若是继续留在她身边,只会成为她的累赘和耻辱……”
空荡的公寓里,寂寥的深夜,只剩下顾淮悲痛的呜咽声和嘶哑的喃喃自语,在空气中萦绕。
卿卧高台,我栖春山。春月江雪不相逢,回头岸无边。
这或许就是,顾淮与云黎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