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男子还好些,那俊脸上常把郑重显现,而那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就不同了。
这位圆脸大眼,身材中等的女子常把满含情丝的双目去瞧那男子,视船上的其他人如不在。
袁养成看下这两个年轻人身态步法,暗自点头:
“这两个功力不浅,若是手法也熟的话,怕是比方正强。”
他这几日把方正调教的不错,这教功夫和学功夫一样,功力靠努力,掌握法门技巧一靠个人,二靠传授。
方正年纪不大,但本力出众,在外家一道上也很有天赋,再遇上他这个爱琢磨、会教的师傅,自然一日千里。
等过了黄河,又是一通检查,袁养成还是银两开道,照样顺利过关,可这队照样要排,所以等一切过来,这天色就晚了,只好就近找个店住下,明天再走。
也由于关卡的原因,前面那驿镇上店店生意兴隆。
袁养成两人住进了一家叫福顺的店,可巧的是那一行人也住了进来。
不过,那行人包了西跨院中的连排五间,而他俩人住去了后院靠中的一间正房。
照常的洗漱完毕,再等吃了饭,然后伙计收拾了,就一个在屋里站桩练力,一个去院内走圈用意。
袁养成转了有半个时辰,前院中忽然一阵人声喧哗,他不由缓了脚步,仔细去听,就有一个江南口音入耳,似乎和店家因为房间发生了口角。
再听一会,听出些门道,似乎因为来人颇多,还有妇女,所以他们想着也包间院,可是西院包出去了,而东院也有了两个客人,人家也不愿意搬,而他们又不愿意分开住,所以生出来纠葛。
前边越吵越凶,夹了方言土语,袁养成听不清了,这功也没办法走了,便信步走了过去。
只见前院站了四五个汉子,身材虽然说不甚高大,但个个精壮,目光炯炯,竟然都有功夫在身,而且肩头胁下都有长条包裹,一看就是兵刃。
袁养成就留了心,向外去看,果然有两个窈窕身影在门外暗影中等,想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家眷了。
而当他收回眼光时,却发现船上遇的那老者也在人群中观看,一双鹰目烁烁闪光,把那几南方客盯着看,让袁养成暗自心惊这老者内功之深,怕是不在师父陶真之下的。
可任他如何想,也忆不起师父曾提及过有这种样貌的名手。
这时候自然有客人出来劝解,最终还是那东院的两位客人搬了才算完,这伙人才拥了一辆轿车直接进了东院,而那两个妇人似乎见院里人太多了,又躲去了车中,并没有露面。
袁养成回了后院,又转了会儿,倒也没在因入迷而忘了时间,过了二更天,他就回屋了。
看看方正还在用功,不由心中欢喜,免不得让他过来试下手,教他些虚实之辨、缓急取舍。
就这样,又练了半个时辰,才让方正睡觉,而他则去了外衣,在床上继续用功。
他通常会先揣摩一下各种功法中的异同,再归纳总结一下所得,然后才是由意领气,按经络流转。
虽说依旧是功行大小周天,但总要去四肢未梢转转,去脏腑深处走走,这正是走人之难走,行人之不行,只有这样,才能不落下乘!
只是三更刚过,屋顶上忽然有异声传来,让袁养成狐疑的睁开了眼睛,心里话:
“这归程怎么这么多事?”
听着那个远去了,他这心中还在苦笑,不想屋顶上又有声音轻传。
“呵,还不是一个人,真是闹腾。”
又等一会,他更添焦躁,却是后来这一个不走了,明显伏身下来,呼吸间房顶生颤。
当然这也是他,内功稍差的也感觉不出来。
只是屋顶上趴一个人,袁养成功也不能练,睡也睡不着,不多时,他就打定了主意。
就见他轻轻穿衣、慢慢穿鞋,走至门前,扯开丝缝隙,往院内看,今夜云多,院内漆黑一片。
好在袁养成练就一双夜眼,还是能看清有没有人影异形。
轻轻拉开房门,侧身而出,再细看一遍,见无异常,这才回手带好房门,顺檐廊向东而去。
袁养成知道东面有个过道,可通后面马厩尽头的茅厕,他想着绕到后面,然后再上房,问问那位想干嘛,至少也得让他挪个地。
可是当他刚拐进马厩那杂院,眼角余光中忽然扫到西跨院那边,屋顶上竟然腾起一道身影来!
袁养成一惊,连忙扑身躲去一座草堆旁,遮了身形,这才仔细去看。
只见那条身影敏捷异常,一展就伏,略顿一顿,那人矮身就去了前坡,他这里就看不到了。
袁养成一时也不敢动,因为西院那几个客,至少有三个是能手,而那个老者更是师父陶真一样的人物。
而且他这边房上还有一个,他总得先弄清了才能动手。
他这一等还真等着了,因为西院那里又有一道黑影上了房,身法也好,这个却趴在了后坡,四处查看,那眼中的精光偶露,也是一位有内家功夫的。
现在袁养成差不多明白了,自已这房项上的是望风的,而西边那俩人应该是动手的,而动手对象就是船上遇的那行人。
只是,若只有这两个,怕是都不用那老爷子出手的。
所以说,还得有。。。
想到这里,袁养成自然想到了东院那堆人,因为就算那俩个女客不会武,就那几个男子,就有五人之多。
那么,现在还有两个,那就应该是去了院里。
他这里正琢磨呢,不想那边事却发了,而且动上了手!
就听一声喝喊传来:“贼子着打!”
袁养成连忙去看,只见那边屋顶上寒光闪过,哗啦啦响声里,有个人哎呀一叫,就掉落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