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双手奉上茶盏,眼巴巴地望着他。
裴景珩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只是轻轻放下,目光落在林氏脸上,深邃的眼眸中却不见一丝温度。
空气陷入凝滞,气氛沉默到了极致。
林氏被他看得心里毛,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僵硬。
“陛下……”
林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如今才知道陛下能冷得如此伤人。昔日陛下待她,现在来看,还是有几分温情的。
裴景珩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林氏,你可知罪?”
林氏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陛下,妾身……妾身不知……”
林氏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
裴景珩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失望和厌恶。
“林氏,你和林承业那夜的所作所为,心狠手辣,朕已知晓,钱嬷嬷和秀烟都已招供,你还要装傻吗?!”
林氏如遭雷击,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悬在她头上的利剑终于落下了,她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了。
陛下今日前来,不是为了旧情,也不是念在祖父的份上,而是为了清算。
他看她的眼神,再无一丝温度,有的只是冰冷的审判。
林氏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林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地板上,溅起细碎的水珠。
她深吸一口气,泪眼婆娑地望着裴景珩,声音沙哑:“陛下,您说妾身有罪,妾身斗胆问一句,先帝驾崩那夜,陛下可还记得,福禄被人杀了,我们母子险些身陷险境!陛下可曾查过,是谁杀了福禄?”
“陛下,您可知,妾身当时有多害怕?妾身抱着康儿,躲在柜子里,听着外面喊杀声震天,生怕下一刻就被人杀了!”
林氏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她猛地站起身,声嘶力竭地控诉道,“您可知,妾身当时有多绝望?妾身以为自己和康儿都要死在那夜了!”
裴景珩看着林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件事是他安排的不妥当,福禄在暗卫中身手排得上号,因人手紧张,便只安排福禄去接人,没想到出了岔子。
“陛下,您别忘了,后院那些个女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林氏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您的宠爱,谁不想要,谁不想风光无限。我心狠手辣,其他人就不狠毒吗?”
“陛下,让我来猜猜是谁做的,是刘氏?孙氏?还是那苏氏?!谁得了最大好处,便是谁!如今最得意的就是她了!可陛下只顾着心疼她,可曾想过我们母子?”
她凄厉一笑,笑声中满是悲凉和绝望。
裴景珩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林氏到了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有错,还在诋毁沅沅。
“林氏,你放肆!”
裴景珩怒喝一声,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
茶杯和桌上的茶水滚了一地,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昭云堂内,显得格外刺耳。
林氏被裴景珩的怒火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杆,迎着裴景珩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被妾身说中了?陛下莫不是恼羞成怒,现自己心爱之人如此狠毒?!”
裴景珩眼神一凝,目光冰冷如刀刃,林氏被他的视线盯得心头慌,却倔强地没有退缩。
裴景珩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英国公,想到了珠儿,想到了康儿。。。。。。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林氏,那夜是刘氏派人杀了福禄。还有,你一直在提康儿,却一句都不曾提珠儿,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裴景珩语气淡淡的,淡到仿佛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但却如惊雷一般,炸响在林氏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