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拿着棉签和药水有些不好下手。
他提前给江措打预防针:“我不太会弄这种东西,要是你痛一定要说,我轻一点。”
江措伤的是后肩膀,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但是很快地就说了“好。”
纱布被揭开,血腥味仍是有,但已然没有昨天在医院时闻到的那么浓,伤口边缘也有不同厚度的痂结出来。
孟醒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但在沾着药水的棉签碰到伤处的一瞬间,江措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顿了一下,肌肉收缩,身体里凹陷处的脊椎在皮下呈现克制的挣扎。
孟醒当即就吓得不敢动了,举着面前和药水问:“疼吗?”
江措声音有点闷:“嗯。”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找别人来帮忙?”
“别去了,”
江措回身拉住他,“找别人做什么,别人弄就不疼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孟醒一想到是他弄疼江措,心里就不太舒服。
“继续吧,”
江措对他安慰般地笑了笑,“要不和我聊会儿天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可以。孟醒点点头表示认可,问他:“你想听什么?”
他虽然没有小时候父母坐在床头给他讲睡前故事的经历,话也很少,不过要是普通的聊天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江措没有想很久,像是早就带着答案:“想听剩下的几条情侣之间会做什么之十问。”
“……”
孟醒木着脸,手下的力气微微重了点。
江措倒吸一口气:“嘶怎么了啊?不能听?”
孟醒冷着声音:“不行。”
“哦,好吧。”
房间里静了几秒,江措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突然有只很大的鸟,长着尖利倒钩的喙,在雨幕中扑棱着翅膀,由远到近,很短暂地在他们窗外掠过翅膀,凄厉地尖啸一声,再从近处飞往松赞林寺的庙檐。秃鹫。
江措的身体很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秃鹫他太熟悉,然后这种熟悉好像随着那声尖啸刺进了身体,用他也无法解释的原理,为他的心脏带来了仅仅两秒却尖锐的抽疼。
孟醒看出江措短暂的失态,以为是自己下手不知轻重。
“……”
即便心不甘却不愿,孟醒还是开口了,是那些他看过好几遍,已然十分熟悉的条例,“第六条,一起吃饭,分享一日三餐。”
“嗯?”
江措回过神,他不知道为什么孟醒突然改变了主意,但至少最开始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