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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蓁莫名打了个寒颤。……不，那绝不可能是她。

慕容子青压根没理会江蓁的反应，他笑得得意而甜蜜，抵着江蓁的额头，微微垂下的眼睫轻轻颤抖，眼眸里闪过一道奇光。

是啊，丑丫头，你快点喜欢我，快点独占我吧，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只能毁了你。让你完全地属于我，不会再想别人，也不会再看别人……只属于我。

他眼角眉梢绽放着热烈灿烂的光芒，灼灼地凝视着江蓁，笑得璀璨如星。江蓁……江蓁莫名觉得有点全身发冷。

“好可惜呢，之前在府里养的牡丹还没移过来。”

慕容子青坐在美人榻上，抱着江蓁，抵着她的头，颇为亲昵地交谈道。

江蓁轻声回应他：“五日不曾料理了，恐怕它们……”

她眉宇间染上了忧色。

“我会令最好的园艺师将它们迁过来，就种在你这钟粹宫附近，好不好？”

他低头亲吻她的鬓发，满怀虔诚的。

江蓁愣了愣，点了点头：“恩，我能回去一趟亲眼看看它们吗。”

“你对牡丹倒是挂念得很。”

慕容子青对着花都能起了醋意，即便是他送给她的，她对牡丹却这样喜欢这样上心，倒是让他相当不悦——不要！我绝不要任何除我以外的其他东西分去你的注意力！

他心中这样想着，却也知道她定会讨厌他这样。这让他不由盼着——那些牡丹要都死了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想着那些牡丹而并非他了。他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那么……只要想着他就够了。

“不用，让别人来做吧……你只要陪着我……”

慕容子青低语着，脑袋轻轻搁在了江蓁的肩膀上，他下颔有些尖，咯得江蓁还有点疼。不过，他却是已经毫无防备地闭着眼睡过去了。

看来，他也的确是累极了。江蓁想。

登基即位准备的这几天，慕容子青实在太辛苦，又是要往全国各地公布这消息，又是要镇压全国造反分子。好在慕容子青负责水患难民的时候积累了一定的声望，但那毕竟只是一部分民众，整个国家听到这消息，真就如水中丢下的炸弹，炸起了强烈的水花。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觉得无所谓的，毕竟之前的皇帝治理得很糟糕，好像换成谁也不会更糟了，另一部分人则是有些期待，这个皇帝是背负着民众的愿望揭竿而起，他是为了那些因为水患被驱赶的难民们扛起了造反的大旗，他们心中是希望新皇是个明君，能带着他们走向更好的明天的，最后剩下的，便都是血统支持者，反造反反篡位的，他们迂腐偏执，始终觉得，若不是真龙天子，就没有上天的旨意，是不配也决不能成为天子的。

而慕容子青，则必须要派人出去这一部分人。令江蓁有些刮目相看的是，慕容子青竟有培养出一批暗卫和死士来，那些死士多半得从孤儿中挑，而慕容子青那样的身份地位，要找到这么多的孤儿，甚至加以培养，对压根就没有来源和条件的他，实在是很难的一件事，真的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他就是做到了。

而这些发表了反他言论的造反者们一律被他以死刑论处，这等铁血政策实在是令人心浮动，人心惶惶，但与此同时，对待那些难民们，却是专门从国库里拿出银子来修建难民暂居处，让他们有屋子可以住，每天还有限定分量的食物和衣物可以领取，甚至可以办理暂时居住证明，还能在这边招工。

等到京城人口趋于饱和的时候，他还懂得令人口分流，让以阿年为首的禁军们带领他们去往别的人口较稀少的城，给拨下款来，让他们能够重新建立城市，自由发展繁荣。他实在是聪慧异常，一张一弛的手段又用得实在巧妙，令人不得不服。只不过，他终究是没有可以说得过去的名的，只怕想要违抗他的人，还是不少，他若不做点什么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算了，慕容子青自己都浑不在意的模样，她好像也不用特别担心。这么想着，江蓁也只觉得睡意上涌，就这么靠着慕容子青睡过去了。

第二日，慕容子青倒也是动作很快，派去的园丁将牡丹花移了过来。大概是因为冬日这几天都有下雪的缘故，明明没怎么浇水，却有雪水自然浇灌，牡丹花这么娇弱的植物虽有些蔫蔫的，却是顽强地活了下来。

江蓁怜爱地望着它们，笑着与园丁道谢。即便江蓁这张脸十分平庸，但她笑起来却有种格外引人注目的魅力，那种懒洋洋的又带着些微喜悦的笑容，让人觉得为了她的那点愉悦，就连生命都愿意双手捧给她。园丁都不由望着她有些出神，稍后脸一红，挠了挠头，俯首低头要谢恩。

江蓁自然免了他的行礼。

慕容子青下朝之后看到的自然就是江蓁微笑，而她对面的园丁微微脸红的模样，方才还十分愉悦的脸顿时布满了阴云。他冷厉的视线扫过那园丁，眼眸里满是冷酷森寒的冰冷之意，那股有如深渊般森冷的气息环绕着他，令他显得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有种不可靠近的冰冻之美，与最初阴郁的美少年截然不同。

送别了园丁之后，江蓁依旧没发现慕容子青的存在，她只是勾起笑容望着庭院里牡丹的花苞。似乎……快要到开花的季节了。过了这个冬天，就是牡丹的花季了吧，到时肯定会很好看。

她这样期待着，殊不知慕容子青阴冷的目光从那园丁身上又移到了她这一堆牡丹花苞上。他忽然勾唇冷酷一笑，朝身后跟着的禁卫军吩咐道：“留下那园丁，带过来。”

声音很平淡，那股杀意却是已经从平淡的语调中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