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涅见状大喜:“拿下他!”
忽然喉头一凉,一把冰冷冷的长剑正搭在颈上。
握剑的是个面如僵尸,身穿白麻布衣的高瘦男子,他的声音比剑锋更冷:“想活命的话,就让你的人退下。”
都涅阅人无数,知道这人说到做到,脸色铁青地挥挥手。
众侍卫一退开,麻衣人立刻拉着桑卓,跳下高台。动作之迅速,犹如鬼魅。
“你怎么会来?”
一落到地上,桑卓就甩开了麻衣人的手。
麻衣人往南军大寨一指:“我家主人见王子有麻烦,派我来相机行事。”
这麻衣人正是劫空,“我见适才情势危急,不得已只好出手。”
桑卓怒道:“你这一出手,我通敌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然而想到左听尘如此顾及自己的安危,心头又是一暖。“你回去吧,你主人不会武功,没人保护可不行。”
这时阵中已然大喊了起来:“桑卓王子反水了!”
“他早就跟南军做好交易,要将咱们一网打尽呢!”
声音杂乱,也分不清谁在喊,奇门阵内一片混乱,阵不成阵。
远处,南营的将台上。
“将军,时机到了。”
百里通明站起身:“我立刻带兵出击。”
左听尘道:“敌军虽乱,到底是久经训练,将军到了阵中不要莽撞,时时刻刻看我令旗。”
“全赖军师。”
南营大寨擂起战鼓,百里通明亲自率领大军冲杀过去,马蹄声隆隆,杀声震天弥野。
“南朝大军杀过来了!”
“大家快逃命啊!”
陆敢当带来闯阵的这三千人马立刻大声喊起来,他们早在入阵之前,便学会了用冼狼、乌兰、赤砂语喊这几句话。此时北军军心已乱,又听见这样的喊声,更加没有打仗的心思了,惶惶然不知该怎么办,有人开始逃跑。
桑卓夺下一匹马,一面奔走一面喊道:“大家不要中了南军的奸计,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去!只要保持平常心,守住阵型,多少南军都没有用!”
北军心中已经认定了桑卓与南朝暗通,哪里肯听他的话?任他喊得口干舌燥,逃跑的却越来越多。桑卓气急,拔出宝剑砍翻几个逃亡的士兵,大声道:“逃跑者,立斩不赦!”
可是他只有一把宝剑一双手,又怎能让这几万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士兵平定下来?
喊了一阵,桑卓自己也知败局已定,心头暗恨:败就败在这些无能而又多疑的盟军身上了!
抬眼瞧去,见一名乌兰骑兵被洗狼兵砍伤落马,几只长矛正往他身上招呼过去,于是冲上前去,将那人救起。
“有人杀你怎么也不抵抗?”
那骑兵茫然道:“殿下,咱们到底算是哪边的人?”
桑卓心头一酸:“哪边都不是,我们是乌兰的人!走,去把我们的人带出来!”
心里打定主意,作为一个主帅,至少要把他的士兵带离危险。
想到这里,桑卓反而往回冲杀。一路上遇见落单乌兰的士兵,就招呼同往,若有人被围攻,则上前解救,队伍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走不多远,又遇到一队乌兰残兵,桑卓见是摩里的部下,问道:“摩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