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忙出帐,一路走去,远远就听见人声骚动。走到近前看时,陆敢当带了几名将领并一干军士,里三层外三层将桑卓一行人围在中央。
众军士见将军和军师来了,连忙让开一条道路。
桑卓发觉有变,一回首,正对上左听尘。四目相接,天地好像在这一瞬间黯然无光,唯余一片萧瑟之意。
不知是谁咳了一声,桑卓回过神来,目光刻意回避开左听尘,只看向百里通明。
“桑卓殿下,你这是欲意何往?”
桑卓昂起头:“回乌兰去。”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百里通明道:“可是你的伤……”
桑卓冷冷的道:“我的伤能治的已经治好了,治不好的,只怕永远也治不好了。”
一旁左听尘听了,眉头突然一跳。
百里通明道:“王子的伤虽然好了,身子毕竟虚弱,多将养几日才能耐得山高路远。而且我这里有一人正星夜赶来与王子会晤,见上一面又何妨?”
桑卓道:“我匆忙要走,就是怕见了反倒尴尬。”
“这是什么意思?”
一名武将大叫道,“答应了我们的事,莫非你想反悔不成?”
这些武将都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百里通明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桑卓冷笑道:“就是反悔怎样?今天你们要么放我离开,要么就将我杀了。我堂堂王子,宁死不欺。”
说到这个“欺”
字,脸色越加苍白,神情惨然中透着决绝。
百里通明还在为他分析利害:“殿下,你是明白人,如今这情势,唯有你我两家结盟,才能……”
“够了!”
桑卓大喝一声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这些道理,你只管说,让,还是不让?”
他往前走一步,那些南朝军士便跟上一步,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桑卓恼怒至极:“你们到底让不让开?再不让开,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身后的乌兰将士闻言也各自紧了紧手中兵器,大有决一死战的味道。
百里通明见他状似疯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听尘叹了口气:“将军,可否放王子离开?”
百里通明一愣,还未答话,身后一个人气喘吁吁地道:“将军,万万不可!若让王子离开,我等如何向朝廷交代?”
原来是崔希乔听到消息也赶来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道:“是啊,不能放!”
百里通明看看左听尘,又看看桑卓,一声长叹:“让开!”
崔希乔急道:“这怎么成?朝廷追究起来……”
百里通明打断他的话:“朝廷若有责怪,全由我百里通明一人承担!”
桑卓道:“好气概,可惜我不会感激你。”
百里通明道:“我不要你感激,只怕军师为难罢了。”
说着挥了挥手,南军不情不愿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