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佑轻问。
小丫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抬起袖子,对着贺霖佑的脸颊就袭了过来?,手上力道很?轻,噌了一下?贺霖佑的脸以后收回,道:“有脏东西?。”
贺霖佑轻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洛朝朝身上,又问:“不过有脏东西?而已,你心虚什么??”
“我哪里心虚了。”
洛朝朝腰背一挺直,声音都大了些许,“我……”
见洛朝朝答不上来?,贺霖佑也不想为难她了,敛去嘴角的笑意:“哦,脸也擦了,佛也拜了,回去吗?”
二人同时起身,并肩走出了庙宇的大门。
洛朝朝:“你刚刚跪了那么?久,和佛祖说了什么??”
贺霖佑反问:“那你说了什么??”
“不能说,说出来?佛祖会不高兴。”
“那你还问我。”
“不说算了,本小姐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洛朝朝。”
贺霖佑忽然叫住了她,“吃糖葫芦吗?”
“……吃!”
两抹削薄纤白的身影并肩离去,庄严的佛像泛着慈柔的光,似在目送他?们离开。
曾经那个雨夜,望着浩渺天地,贺霖佑觉得自己活不过当晚,冰冷绝望之际,他?想,佛祖若真的会显灵,便救救他?这个被遗弃却眷恋世?间的人吧。
今日,他?来?还愿,谢佛祖显灵,在他?危难之时将洛朝朝送到了他?的面前。
顺便奢求一个余生安宁,亲人康健,还有与身边之人,相伴垂暮。
或许这世?间没有佛,不过人心里有了欲念,才会追崇神明,他?贺霖佑亦是如此。
春去秋来?,又过了好?几个春夏,曾经童院的一波人,早就升为成院的一员,白色的院服也变为了淡蓝色云纹长袍。
洛朝朝也不再?梳双丫髻了,变为简简单单的流云髻,褪去几分肉感?的小脸精致如玉,倾颜胜雪,已经隐隐可见女?子媚态,偏她那双眼睛依旧灵动如水,明亮动人。
介于女?子与女?孩之间的这个阶段极为微妙,时而胡闹犹如孩子,时而安静犹如闺秀。
临近除夕,天气也愈发寒凉了,洛朝朝外面罩着一身蓝色云纹短袄,是书院统一发的院服,小脸埋在白色的狐毛领中?,娇俏可爱。外面光秃秃的树木上凝结出白色的霜花,呼出的气都如烟雾一般。
最近书院请了一个手艺了得的剪窗花的手艺人,给那些埋首苦读的学子们放松一下?心情,这不,洛朝朝下?课了还在埋头认真剪着窗花。
说是窗花,但图案却是两个眉目清晰的小人儿,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一个是女?子一个是男子,只是她手艺不精,不能再?添一些花草树木什么?的,这样周围光秃秃的,显得有些单调。
还有三日书院就放假了,学子们可回家过年了,这几日课也几乎没有,就为等了年试的成绩出来?,各回各家。
学堂内也没什么?人,大部分的人都出去看今日校场举办的一场蹴鞠赛了。
洛朝朝也是要去的,只是手里头剪窗花剪得正来?劲,所以便叫安怀柔和侯墨他?们给自己占了位置,自己一会去。
方一放下?小剪刀,安怀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不得不说,这几年,安怀柔的变化最大,当然,不是性?子上的,而是容貌体态上的。安怀柔比洛朝朝年长两岁,可是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身姿傲然,在洛朝朝感?觉自己还是一块板的时候,人家已经成为巍峨的山峦,起伏绵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