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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瀚斜了阮馨一眼,继而双目微眯,冲电话笑问:“美女,麻烦说一下面试时间和地址。”
“可以延期吗?申婕,我有重要的事!”
阮馨急忙伸手抢电话。
阳光有些刺目,却是起风了。吹得袁瀚身上毛孔一竖。
阮馨却在抹汗。
奇怪,伤口不是愈合了么,怎么又开始疼了。
“后天下午二点,好的。谢谢你。”
袁瀚迅速挂断电话,将手机递给阮馨:“她说一会儿把地址的短信发到你手机上。”
阮馨把手机藏在背后:“我可以删掉地址。”
袁瀚扬眉:“上海市黄浦区xx路xx号,信不信我开车押你去面试?”
阮馨吐吐舌头:“我可以在面试的时候放水。”
说完,阮馨忽觉周围的气氛不知何时已僵凝成一个化不开的铁桶,她站在铁桶里,袁瀚却似乎站在铁桶外。
袁瀚甩开长腿,大步向前。
阮馨心里一咯噔,追上去问:“你生气了?”
袁瀚冷笑:“我哪敢生气,生气折寿,本来就活不多久了。”
阮馨一把挽住袁瀚的胳膊,做个鬼脸:“别这样说,大不了我明天去面试,好不好?”
袁瀚的脸不知何时已白成一块墙壁:“你当然要面试,难不成我能活几十年,养你一辈子?”
阮馨鼻子一酸,却依旧是嘻嘻笑着,用脸去蹭他的肩膀:“大不了,我面试过后,等你第一次化疗结束再去工作,好不好?”
天边不知何时飘来一块乌云,遮了阳光,袁瀚觉得脚下的石板路也凉了下来,从脚底开始凉。风吹起他的发丝,他轻轻撩一把额前的黑发,唇角漾起一个迷人的笑。
微凉的风湿漉漉的,他的手心也湿漉漉的。
“好啊。”
袁瀚的语气稍稍缓和下来,没有血色的唇上扬的弧度继续加大。然后,他开始唱:“葫芦娃,葫芦娃,风吹雨打都不怕……”
正唱着,天空中砸下一大滴一大滴的雨,弹珠一般沉。乌云不知何时却已挥散,太阳雨。
“呀,快回医院。”
阮馨挽着袁瀚的胳膊往前跑。
“附近好像有好乐迪,我们去唱歌吧。”
袁瀚也不跑,缓缓向前走,阮馨使劲往前拽,拽着拽着,忽然想到什么,松开手,端详着袁瀚的热热的,溶溶的双目。
“袁瀚,你刚才说什么?”
不安。阮馨觉得十二分的不安。
“我说,前面有家好乐迪,我们去躲雨。”
袁瀚淡淡地一笑,一股凄然之意爬上他的唇。
“改天去唱好不好?我昨晚画画到深夜,今天累了。”
阮馨笑说。
明明是怕我累吧?
袁瀚没有点破。
雨点打在出租车的窗玻璃上,袁瀚轻轻哼着一首老歌。